刘厂长一走,厂里就炸开了锅,这要搁平时,厂长去县委那是家常便饭很正常,可在眼目前这个节骨眼被上面叫走,就有点微妙了,再一联想到早上的事情....
大家都在猜,厂长是不是也栽了。
就是侥幸没栽,大家心里也有一个共识,他就算是勉强保住了厂长的位子,一顿臭骂是铁定少不了的!
萧圆就感觉上午还跟她关系融洽的工友们在得知厂长被叫走之后,对她明显冷淡了许多。
都怕被她连累了!
要是刘厂长被撸了还好,这要是厂长还是厂长,回头能找的着的出气对象可就只剩萧圆一个了,她们要是还跟她关系要好,被厂长看见了,能有她们的好?
萧圆好歹活了一把岁数,对于她们这些小心机还不以为意,人嘛,趋利避害很正常。
只是事情确实发展的太快,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想,她这还啥也没干呢,先是杨县长被带走,现在连刘厂长也被叫走了。
省事倒是省事了,可事情不在她的掌控之中,搞的她心慌慌的。
别说萧圆心慌慌的,就是厂里其他的员工心里也没着没落的很呢,毕竟换厂长不是小事,万一换个脾气不好的,她们以后也不好过啊。
一直到晚上下班,她们也没听说刘厂长回来的消息,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了往日下班的喜悦,都紧皱着眉头匆匆往家赶,希望能从别的地方打听出一点有用的消息来。
萧圆回家也没别的地方打听消息,她想了又想只得去找了丁主任。
“丁主任,我没闯大祸吧?我听说厂长都被上面叫走了,我这眼皮一直跳啊跳的,心慌的都快不行了。”
丁主任自己心里也慌呢,要是换了厂长,她这车间主任还能不能做的成就不好说了。
她神色难言的扫了一眼萧圆,忍不住埋怨:“你说说你们俩啊,让我说你们什么好,昨晚我都给你们调解了.....结果第二天就整出这事来。”
杨玲玲那个脾气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一直相安无事,也就她非得跟她拧着来,现在好了,她自己是解气了,却闹的整个厂子倒了大霉,回头上面细查下来,会不会追究她们的责任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丁主任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也是,杨玲玲脾气不好,你让着些就是了,干什么非得跟她对着干,要不是你沉不住气,闹了早上那么一出,怎么会有现在的事?”
“上午被抓进去的杨县长到现在还在公安局没放出来,如今咱们厂长也被叫走,你们呀,闯大祸了,也不知道厂长那边被骂成什么样了,你自求老天保佑吧!”
就她们早上闹的那一出,现在连市里都知道了,影响可见有多大,厂长被叫走一准就是挨骂去的,他这还算好的,只是被骂一顿。
杨县长就没那么好了,他被带走一整天都没放出来,听说公安还带着人抄他家去了......
这是要出大事的兆头啊!
萧圆知道丁主任心里有点迁怒她,事情真要追究起来,车间主任大概率也没好果子吃,她能理解,但她不认同。
你们自己拍马屁,放任杨玲玲那么嚣张跋扈,现在闯出大祸了,反而怪她个苦主沉不住气,怪的着吗。
“丁主任,话不是那么说的呀,昨晚我们闹了矛盾,我听了你的劝当场就没计较了,谁能想到杨玲玲心眼这么小,今早会带着她妈一起来找我的茬?我要是知道,我就请假不来避避了。”
“你昨晚打她干什么呢?她自打进了厂就一直在厂里横着走,冷不丁吃了你这么大一个亏,能咽得下那口气?”
“主任,你的意思是让我忍气吞声,乖乖的听她的话帮她干活?”萧圆难以置信的看着丁主任,这厂里的领导三观都这么不正吗?
丁主任怎么好直说出来:“你啊,就是在陈家过的太舒服了,根本不知道在外面讨生活的艰难?”
萧圆应声反驳:“主任,你这话我不同意,如今都新社会了,在外讨生活怎么会艰难?遇到困难不是有组织吗,组织能干看着不管我们?我之前还纳闷,像杨玲玲这么欺负人的,怎么厂里就没人管呢?”
丁主任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她总不好说杨玲玲的事情是厂长打过招呼,不让她们管的吧,她也不好说,她们早就知道杨玲玲是怎么欺负人的,只是看在她大伯的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深吸了一口气,算了,这人什么都不懂,她跟她较什么劲:“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萧圆看丁主任不接她的话茬,也就不跟她纠结那个,反而说起了之前的话题:
“主任,我现在就愁我工作的事情,我真不是故意给厂里找麻烦的,是杨玲玲她妈实在太过分了,厂里不会因为这个迁怒将我开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