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圆走过去趁她不注意,就狂甩了几个大嘴巴子,打完往后退了几步,以免被反打回来。
有的时候让别人怕你,暴力是唯一的办法,光动嘴皮子是没有用的。
那小姑娘都被打懵了,一时呆愣在当场,她没想到厂里还有人敢打她!她是谁啊,在厂里横着走的,居然有人敢打她!
车间里的工友们也没料到这新来的居然这么狠,一言不和就动手。
萧圆打完甩了甩手,不屑的看了一眼被打懵住的姑娘:
“我根正苗红八辈贫农,就你一个靠关系走后门进来的也敢欺负我,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如今都新社会了,还妄想当大小姐,剥削压迫我们无产阶级?”
“你放屁,你放屁,你特么的是什么无产阶级?你明明就是资本家的姨太太,每天吃香喝辣,还有人伺候,根本就没吃过苦!”
那姑娘这时候也恢复神志了,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呢,她轻轻摸了摸两边脸颊,气的眼睛都红了,她指着萧圆的手都有些发抖。
“你只知道我是资本家的姨太太,那你知道我怎么成的资本家姨太太吗?”看她是个怂的,萧圆才又走过去盯着那小姑娘看,
“是我爹娘为了给几个哥哥娶媳妇把我给卖了,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卖我吗?”
萧圆环视了一圈围过来的工友们:“是因为地主太可恨,他们巧取豪夺,将我们家周边所有的地都强占了,害的我爹娘哥哥们只得佃他们的田。”
“你知道地主收的租子有多少吗?7成,我们辛辛苦苦干一年,基本全是给地主干,落到我们手里的,一家混个肚饱都困难,哥哥们哪有钱娶媳妇?”
萧圆转着圈儿的跟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女同志们普及起了过去的苦难岁月,至于真不真的,谁知道呢?
她也是听人说的。
然后她转到小姑娘跟前,义正辞严的大声说道:“我之所以成了姨太太,都是旧社会害的!”
“就是因为旧社会不好,我们伟大领袖才要推翻它,如今好不容易新社会了,我这受压迫受奴役的贫苦人才终于抬起头挺起胸、重新做人,并且还有幸成为一名光荣的工人,你知道我有多么珍惜这份工作吗?多感恩新社会吗?”
“你呢,你是不是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什么都不会干?不然你自己的活计自己不干,指派我去干,你是想干什么?是打算让我做你的奴婢吗?你是觉得自己后台硬,想做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你胡说,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只是请你帮个忙,根本没奴役你,你不帮我就算了,我不找你了!”她不就请她帮个忙吗,怎么就变成奴役她了?她明明就不是那个意思。
“你那是请我帮忙的态度?谁请人帮忙会摔东西?我看你是对新社会不满,仗着自己有后台,就使劲的作践工友,今天让这个帮你一个忙,明天让那个帮你个忙,你自己说说,你一个月求了多少人帮忙,你的活都让别人帮着做完了,你干了什么?”
“哼,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现在要反抗你。”
“我知道你,你不就是副县长的侄女吗?只个是侄女,还不是亲闺女呢,就这么嚣张,你在厂里耀武扬威,你大伯他知道吗?”
“我想应该是不知道的,杨县长是个老革命了,怎么会有这样没有觉悟又好吃懒做的的侄女呢?不行,我要明儿请个假,去县委去问问,到底是不是有人冒充的领导家属在厂里为非作歹、欺男霸女。”
“干什么呢,下班了不走,围在这里是想干什么?”车间主任看自己车间里围着一群人大吼了一声。
车间主任姓丁,是个很严肃的大姐,她本来准备去和厂长汇报工作,半路就被自己手下小组长给叫了回来,说是车间里有两个同志正在打架呢。
车间主任将无关人员赶回了家,就领着萧圆、那个姑娘还有她们的组长一起进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丁主任就狠狠的敲了敲桌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多大的人?还跟小学生似的打架,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萧圆看那姑娘哭的稀里哗啦,主动站了出来:“主任,我要明天请假去县里上访,以往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今天的事情,我必须找杨县长要个说法。”
丁主任转过头狠狠瞪了一眼哭的稀里哗啦的那位:“你又怎么了,把人逼到这份上!”
她对这位三姨太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工作上勤勤恳恳,不找事不挑事,也不会仗着捐了宅子的功劳在厂里耍横。
萧圆看那位哭的都打嗝说不出话来,她也抹起眼泪来:“主任,她让我帮她干活,我要回家带孩子就没答应,她就不依了,又是摔包,又是骂人,骂我是“资本家的姨太太,有什么好狂的。””
“主任啊,要是能让我自己选,我就是吃糠咽菜,也不愿意做人姨太太啊,这不是生在旧社会没办法吗,但凡有别的生路,有几个女人愿意给人做姨太太?杨同志这么说我,是故意戳我的心肺啊.....”
杨玲玲恨的是牙痒痒啊,可是她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敢分辨,那些话确实是她说的,当时好多人都听见了。
丁主任嫌弃的看了一眼杨玲玲,这要不是有关系,她早就想把她给踢回家了。
“哭什么哭?还有脸哭!赶紧给萧同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