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轶晨看不懂两人的反应,更?不明白地上?那些?是什么,就举着一张照片问贺陵:“贺陵,男男?”
贺陵劈手夺了照片,揪住张轶晨的耳朵就给按到了床上?:“你什么都没?看见!忘了吧!忘了吧!一,二,三,现在就给我忘了!”
张轶晨被?毛毯包住:“唔唔唔唔!!!”
封惊客立即拉开?贺陵:“你要捂得他窒息吗?”
这?么一趔趄,贺陵的精神状态又往呲花的边缘接近了半寸,崩溃地大喊:“真的不是我的,你相信我呀,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东西的存在!”
“好了,你冷静一点,我相信你。”
“救命啊,是谁要陷害我,是谁要毁掉我的名誉!”
“冷静,冷静!我说?我信你!”封惊客牢牢握住了贺陵的双肩,饶是如此?仍然稳定不住他,情急之下?只能将他一把抱住,给他拍起?了后背。
“好了好了,我相信不是你的,莫要惊慌,莫要惊慌。”像哄孩子一样,封惊客哄下?了贺陵。
好一会儿之后,感受到怀里人不再?乱刨乱蹬,封惊客终于松了口气,不由觉得欣慰。
脾性这?东西跟年龄无关,长大了是这?样淘,小时候怕也是个不省心的。幸运的是哄也好哄,抱一抱就不闹了,好乖。
“时光停驻,岁月安宁”的念头也就维持了两口茶的功夫,很快,那些?大皂片上?令人脸红心跳的内容跃上?脑海,所有浮于表面的镇定就都露出了马脚。
封惊客的理智在鸣响警钟,肆意妄为的潜意识却又叫嚣着更?进一步。他慌了神,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收紧手臂,以图不叫怀里人察觉到自己在挣扎——殊不知?,这?种笨拙的方法其实只是他私心作祟。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一如两千多年前,皇陵地宫中的相拥道别,两颗炙热跳动的心脏第一次碰撞……以及,硬生生被?人破坏时的模样。
“啊啊!贺陵!坏人,放开?,贺陵!”乖孩子张轶晨一个飞扑上?前,从封惊客的怀里把贺陵抠了出来。
仍处于晕乎状态的贺陵:“……”
他定了定神,看看难得投怀送抱的封惊客,再?看看搅屎棍熊孩子,果断朝后者?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真特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封惊客颇有些?啼笑皆非。
当年拆散他和子婴的是天师,如今横在中间的是张轶晨,这?两人倒是能隔着时空同仇敌忾。
越过?张轶晨,他向贺陵伸出手,白雾朦胧消散,掌心便出现了一支亮黑色的小方管:“我买了这?个给你。”
“啊?”贺陵接了过?来,拔开?一看,死亡芭比粉。
封惊客说?:“你想要龙泉宝剑,我记着了,以后帮你拿。先吃口红行?不行??”
“啊???”贺陵觉着自己的智力跟不上?他。
封惊客补充:“我从未相信过?影涿是子婴,就算你们没?行?动,昨夜我也会去探探虚实。但后来的状况有些?不受控制,自顾不暇才?没?准你追上?去,改日我定亲手将他捉来,听凭你发落。”
“啊……”贺陵关机重启中。
封惊客望着他,最后温柔却郑重地说?:“我错就错在放走了影涿。不生气了好不好?”
“啊。”终于,贺陵的脑细胞开?始运作。
封惊客说?要亲手给他捉影涿。
封惊客说?要帮他抢龙泉宝剑。
封惊客还给他买了一支口红。第二次。
耐着性子思考了好半天,贺陵才?算明白了:封惊客这?是在哄他高兴。
昨夜伤了他的那把宝剑就是龙泉宝剑,封惊客说?记住了,以后会拿来送给他;因为没?能拿到龙泉宝剑,就先买了一支口红,以为他会喜欢。死亡芭比粉,这?不可能是女孩子帮忙选的,而是封惊客亲自去买的。
天,这?是什么绝世傻瓜。
贺陵的鼻子突然酸了,扒拉开?挡道的张轶晨,上?前一步鲁莽地抱住了封惊客。
自此?,封惊客的心跳又开?始失控了。
他迟缓地抬起?手,犹豫再?三还是选择拍了拍贺陵的后背。贺陵也知?道分寸,抱一下?过?了瘾之后就放开?了他,默默把小方管收进裤兜,珍而重之地点了点头。
至于他到底什么时候表达过?喜欢口红的意愿——完全想不起?来。但从现在开?始也不晚,以后还有漫长的岁月可以共度,早晚用得上?。
这?时身后传来了“嗤啦嗤啦”的声音,贺陵扭头一看,熊孩子正在拿他的粉红小猪撒气,猪头、猪尾巴都被?扯掉了,里面的丝绵撒了一地。
贺陵的心也像那些?丝绵一样软软的,转回头看见封惊客开?始整理散落在地的双男大皂片,就缩在旁边小声问:“十六,你是不是中毒了?”
封惊客回应他:“是,但已无大碍。”
贺陵点了点头:“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封惊客说?:“能。不冲动,不让自己受伤,便算是帮我了。”
贺陵悻悻“哦”了一声,心想着十六这?是嫌自己拖后腿呢,但再?一想,好像又不是。
这?人生性别扭,说?不准是真的担心自己。
想到先前他在大街上?看见那个假子婴时的情景,或许也是因为伤毒发作加上?情绪激动才?吐血的。虽然有情绪的成?分,但只要不是唯一成?分,它就是个好消息。
贺陵的嘴角抑制不住往上?扬,丝毫没?发觉自己吃自己的醋有多精分。
大男人应该心胸豁达、光明磊落,意识到先前的置气行?为极其幼稚的贺陵同志决定抛出橄榄枝,于是开?始坦白昨晚的行?动为什么没?有带上?封惊客。
说?到不希望封惊客失望难过?时,被?封惊客反问:“我为何要失望难过?,见着影涿又何曾高兴了?”
贺陵说?:“你怎么没?有,你眼睛瞪得那么大。你看我手势,那么大呢!”
封惊客见他比划,禁不住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怀疑,说?道:“没?有就是没?有,全是你胡乱猜想。”
贺陵说?:“那你要是在心里高兴谁能知?道,你还给他夹菜了呢,鸡翅中。”
封惊客说?:“你也给他夹菜了,还盛了汤。”
贺陵说?:“我盛汤是为了让他吞下?定位芯片。”
封惊客说?:“你还为他挑出了汤里的芫荽。”
贺陵说?:“我那是为了催他喝下?去!”
封惊客说?:“那他给你夹的虾呢,你全吃了。”
“我!我……”贺陵哑然,无言以对。
这?人真是,叭叭叭叭的,得理不饶人!
片刻之后封惊客收拾好了小黄书,还把双男大皂片一一夹进书页里。碍于这?些?书册的封面太过?露骨,他又从旁边拿了贺陵换下?来的T恤,问道:“这?件你还要么?”
贺陵摇摇头:“被?戳破了,打算扔了。”
封惊客应声,便用这?件上?衣把那些?书册包了个严严实实。刚包完又觉得不妥,想到衣裳下?面裹着的是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他就一阵心浮气躁。
……是贺陵的衣裳啊,在遮掩着那些?东西。
破开?的小口子下?面依稀露出了封页男人的腰身。
这?仿佛是一种亵渎,招摇着欲念、放肆引诱的亵渎。
见他背过?身去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弄什么,贺陵问道:“怎么了?包不下??”
封惊客说?:“嗯,换一件。”
等他转过?来时贺陵看见,自己的T恤衫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极为宽大的黑色外袍——他家祖宗在轩辕谷恢复古装时穿的那件。
贺陵没?往别处想,脑筋一转,问道:“我当时没?看见你被?山神鸟伤着啊,怎么会中毒,是不是替我逼毒造成?的?”
封惊客不置可否:“毒入七窍非同小可,逼毒之法需走脏腑与奇经八脉,行?效缓慢,当时情况紧急,所以干脆为你过?了毒,日后我可慢慢化解。”
贺陵心道找着切入点了,急忙问:“怎么个过?法,用嘴吸的?你趁我迷糊的时候用嘴给我吸毒了?”
封惊客动作滞住,讷讷道:“没?有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