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连空被薛倩吼的一愣一愣的,倒是一时忘了伤疼,磕磕巴巴道:“这……也是保护你啊。都有,都有。”
“什么叫都有!”薛倩不服,“本来就是只为了救我!火药又不是靠你伤出来的。亏你还是工部的,这都想不通!”
“好,只有你,只有你。”阮连空低声附和着,他许久不和女人争吵了,她们说什么都对。
只是心里却有些想不通,这薛倩想什么呢,哪有人上赶子来承人情的?
薛倩这才稍稍满意,随即想到自己明明害人家受了伤,还这么凶巴巴的,又难为情起来。
薄而半透的床帘后,阮连空的身影若隐若现,听他用低醇浑厚的声音,好脾气的应和,她面上忍不住烧红了些。
从没有哪个男子这般顺从过她。
父亲和哥哥总教训她,说她泼辣,不温柔,尽做些男孩子做的事。
哪怕后来他们炼丹不如她了,也觉得女子不该这般抛头露面,总劝她回去。
她不依,还不许她顶嘴。
后来萧景言请她去做了女官,她跟家里人彻底闹僵了,休沐也不归家,见面就吵架,脾气越来越坏。
阮连空……是第一个忍下她所有臭脾气的人。
而恰恰是这个人,比她更有本事,几眼就能发现她出错之处,然后帮她改正完善。
而恰恰又是这个人,用自己一整片背的伤,换来了她的平安。
明明是她犯傻,是她无理取闹,最后哄她的还是受了伤的他。
薛倩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隔了层床帘,她这会儿觉得他也没那么丑了,反而在想起两人通宵达旦的做研究的时候,心底还能泛起几丝甜蜜。
要不是,要不是……
“他们都说你是梁女帝的后妃,真的吗?”薛倩忍不住问出来,这些天她听得私下议论够多了。
他们都说他是梁女帝众多后妃中的一个,最不受宠的一个。
床帘后的阮连空闷声答道:“是啊。”
干脆利落,一点隐瞒都没。
“你……”薛倩又差点气哭,跺脚道,“你一个大男人,跑去做人家妃子做什么,丢不丢人!”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个哄着她的!要是他已经成亲也就算了,她也不做肖想。
偏偏是人家女皇帝的妃子,还不受宠,像是低人一等一样。
她心悦的人,苦巴巴的为别人大老远赶来,别人还不领情,叫她怎么好想!
阮连空还是没生气,轻笑回答:“这个问题,你先去问你们卢皇吧。”
薛倩呆了呆,是了,皇上他从前也是梁女帝的妃子,所以他们两关系才这么好……这些年皇上越来越有威望,这些事早就没人提了,她都差点忘了!
这样一想,她心里又好受多了。
但想到阮连空和萧景言一样,心里也满满的是那个女人,她还是开心不起来。
她……她才刚刚确定心意,还没决定好要不要选这个男人呢,他就是别人的了,这怎么行!
“我还是没想通。”她闷声道,“你们只有她一个,她有你们好几个。看到她和旁的男人卿卿我我,其他人心里能舒坦?”
“当然不舒坦。”阮连空道,“那又能怎么办?”
他又轻笑了笑:“如果还有机会娶妻,我定只娶她一人,免得她跟我似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