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澜掀开马车的车帘,却发现当中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流萤?”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人呢?
她慌乱的冲下马车跑了几步,才想起来问侍候在旁的廖晴。
“里面的人去哪里了?”
“夫人,您问那位公子吗?”廖晴忙答,“他问了奴才夜里才哪里歇息,奴才便先领他去了。”
“……这样啊。”星澜整个人放松下来,开始暗骂自己太草木皆兵。
这会儿是到了入睡的点了,许多赶了一天路的将士早早地就歇息了,流萤喝了药,困了也正常。
再说了,不过是人一会儿不在罢了,如厕去了也未可知呢,她就以为人家跑了,实在是不应该。
只是她不敢再想象失去他第二次是什么感觉。
“在哪里?”她问廖晴,“带本宫过去看看。”
星澜的就寝的营帐安置在整个队伍的正中间,周围隔了一圈是随行的下人,然后是朝堂官员,再往外是各军的将士。这样安排自然是因为星澜是女子,官员和将士都是男子,不隔开点多有不便。
流萤的帐篷被安置和朝堂官员在一处,廖晴在前边带路,星澜随后跟着。
官员的营帐是六人一间,而且排的很密集,好在这会大多数人都歇息了,大大小小的鼾声从帐篷里传出来,此起彼伏的,谁也扰不到谁。
星澜小心翼翼的穿梭其中,生怕吵醒了里边的人引起尴尬,走着走着,脑海中突然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
她的马车宽敞,是足以敞开睡下一个人的,而且毕竟有木隔板,比睡在帐篷里舒服的多,还不怕有蚊虫。
流萤却独自一个人跑到外边来睡,不会是因为她吃饭的时候说要他侍寝……他不愿意吧?
若真是如此,只怕是之前伤到了,伤到了……所以……
想到这个可能性,星澜又心疼又难过,而且头一次,有那么些许遗憾。
虽然即便流萤没法再侍寝,她也会一样爱他,待他好。
但还是有些舍不得,因为他真的是……在床榻上最照顾她感受,叫她体验最好的人了。
……
大概是因为喝了药,有催人入眠的效果,流萤躺下没多久,意识就开始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星澜身边的那廖晴姑娘给他安排了条件很好的帐篷,是单间不说,垫的盖的,都是和星澜同规格的,又厚又软又宽敞。星澜睡的时候,常常整个人都陷进去,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被僵硬的地面搁的难受。
但其实流萤根本不习惯住这么好的环境,他躺在草地上就能睡,以天为盖,以地为席,悠然自在。
太过舒适了,反而会让他降低警惕。
不过他从来不知开口去说,潜意识里不愿给人添麻烦,也觉得自己没那个立场。
正如他在梁宫里的时候,也不喜住在宽敞巍峨的同心殿,反而常常念想在凤鸾殿星澜的床头,一站站一夜的时光,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过。
他睡过去,依稀感觉被子里漏了些风,还未来得及睁眼,就觉一团热乎乎的大玩意儿钻了进来,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唔?”他睁开眼,正看见星澜小猫一样的枕在他的臂弯里,笑眯眯的抬脸看他。
“夫人?”他顿时清醒过来。
什么情况!他这是,这是……被夫人钻被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