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慢点。”星澜听了,只觉头顶一阵阵的发晕,险些站立不住。
她以为她已经做好接受一切的心里准备了,却不想实际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
军医立马闭嘴,眼观鼻鼻观心。
星澜揉了揉眉间,咬牙道:“还有什么?”
“再只有好消息了。”军医立刻道,“断了的两根肋骨恢复的不错,不出意外再修养两个月就能自己愈合了……唉?夫人,夫人您别晕啊!”
……
又约莫折腾了半个时辰,两名军医才初步把流萤身上的伤口全部检查处理了一遍,把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捧了出来。
“夫人,这些都是公子身上不同伤口需要上的药,每日擦得次数不同,用量不同,不知后面是哪位宫人来为伺候公子起居,臣等也好嘱咐清楚。”其中一名军医道。
“本宫亲自来。”星澜无力的坐在马车的驾驶位上,却毫不避讳的道,“你等把药留下,回去把用量和次数写在纸上交给本宫,光说本宫记不住。”
两名军医自然是暗暗吃惊,应声退下。
其中一人走的慢些,掉在后边,似是犹豫片刻,又快步回来,对星澜道:“请夫人恕罪……此次出行,臣等并没有带消除疤痕的药物,若夫人想为公子祛除伤疤,须得尽快到附近的大城镇采买药物才好。时间拖得越长,疤痕越难消除。”
“疤也可以祛除吗?”星澜惊愕的问。
“脸上烧的不重,可以慢慢淡化,但是背和腰上的怕是不行。”军医陈恳的回答。
“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军医离开,星澜捧了一盆刚刚烧好的温水,烫了毛巾,端进了马车里。
马车的车窗敞着,但依旧有浓郁的药草香气,闻着有股淡淡苦涩的香气。
流萤已换上了干净清爽的外衫,安安分分的坐在最里边,他脏破的衣裳被宫人拿出去扔了,软垫上的泥土痕迹也已经被清理干净,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星澜无声的坐到他身边,用热毛巾轻轻擦拭他脸和手上的污渍。
“夫人不必……”
流萤想抢过毛巾自己来,星澜却不依,两人拉扯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流萤败下阵来。
等到全部擦拭干净了,星澜才淡然开口:“流萤,给我看看背后的伤处吧。”
流萤稍稍放松的身体又紧绷起来。
终于……还是躲不过这一步吗?他绝望的想。
他不是没有在铜镜中看过自己狰狞的后背,连自己都恶心的不想在看第二眼,选择用衣衫遮盖住,直至支撑不住死去。
如果说她现在还因自己曾经救过她的命而对他留有几分善意,所以把他带回来治病,那一旦看了他的后背,这几分善意也一定会变得荡然无存。
他还能享受多久她的温柔?
他闭上眼,视死如归。
“别紧张。”星澜轻抚了抚他的脸,接着下滑到他的喉结,然后是中衣的系带处,感受着他坚实身体下温热的微颤。
他不想给她看,她太清楚了,也根本不忍心这样来折磨他。
但想越过这个心结,她一定要走这一步,而且越早越好,否则这些伤疤就会像无形的鸿沟,永远隔在她们二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