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郁郁葱葱的植物叫星澜郁结的心情纾解了不少,也到了火堆边坐下,看将士们说笑着烤干粮,炖着汤,木柴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给她一种家的亲切感。
雨小了不少,不过五月正是雨季,河水上涨,哗啦啦的流,水声很响,隔得很远都听得见,空气清新的像是带了甜味。
星澜也和将士们吃一样的东西,喝了口莼菜汤,当下就被汤里的鲜甜味惊艳到了,便忍不住闲侃了几句:“这是到了沧州境界了吧,传言这个季节沧州的鳜鱼最是肥美,用河水来炖汤,也不用加什么调料,加些盐和莼菜,就很鲜美。”
宫女廖晴也一道出来了,闻言连忙道:“奴才这就叫人去捕鱼,给您炖一碗。”
“别,不用……本宫只是随口一说,出门在外,不必这么讲究。”星澜捂面,自知失言。
她不过是想与人聊聊天拉家常,随口说了几句,并不是真的要吃鱼,但因为身份尊贵,不免叫底下的人多想她的话中之话。
荒郊野外的都不容易,她也不想太贪图享乐。
好在廖晴老实,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没有再去费这个心思。
用过膳天色就暗下来,指不定晚上还有大雨,就不急着赶路了,大军都开始找有遮蔽物的地方安营扎寨。
星澜不久便歇下了,夜里果然来了第二波雨水,电闪雷鸣的,有些骇人。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就放晴了。不过地上还湿漉漉的,尽管星澜晚上睡觉垫的厚,但醒过来仍然觉得潮潮的,身子有些发凉。
她不想在路上生病,刚准备叫廖晴给她烧些开水喝,就见那丫头走过来,手里端了满满一碗乳白色的浓汤,隐隐可见白净的鱼肉和鲜嫩的莼菜。
“夫人趁热用吧,这是刚熬好鳜鱼莼菜汤,刚好能驱驱寒。”
廖晴献宝似的把鱼汤递给星澜,却发现她并没有接,反而面色不善:“不是说了不要麻烦的吗,怎么还是熬了?本宫要你们做什么会直说,不必自作聪明。若是本宫随口说一句喜欢什么,你们就去弄来,还让不让本宫说话了。”
熬汤也就罢了,这个季节水流湍急,下河捉鱼可是很危险的。更不提昨夜雷雨交加,是怎么捉的鱼。
这话说得可算严厉了,廖晴吓得差点哭出来,慌忙请罪。
“奴才知错了,只是今早醒来看到营帐外边有几条活蹦乱跳的鳜鱼,想着不煮也是浪费了,就顺手熬了汤……”
“鱼在营帐外边?”星澜奇道,“哪来的鱼?”
廖晴犹豫了会儿道:“应是昨日刚来的那暗卫捉的,他听到您说鳜鱼汤味道好,昨夜就去了河边,去之前说惹您生了气,要给您赔礼道歉。”
十七去给她捉的鱼?
星澜听了,心又有些软了下来,想这孩子也不容易。
“罢了,这碗汤本宫一会儿用了,还有多的你们几个一早上起来忙活了的都喝了吧……”她想了想,“给十七那孩子也盛一碗吧,叫他以后不必再做这些事了。”
廖晴这才松了口气,退下依言照做。
不多久,暗卫十七就分到了廖晴送来的一大碗浓汤,自然也少不了传了些星澜的关切之语。
但他没有立刻喝掉,反而避开众人的目光,一路小心翼翼的端着这碗汤,到了河边的一颗老树下。
他看着树下靠着小憩的人,垂下的头发遮住了那人的小半张脸。
尽管已经从河里起来许久了,身上还是透湿,衣裳全部黏在皮肤上,裤脚和袖口全是泥巴,狼狈的叫人不可直视。
“呼——”十七故意在这人面前响亮的吸了一口汤,美滋滋道,“哇,好香的鳜鱼莼菜汤啊。瞧这一大碗没,主子专门赏给我吃的,可温柔了。”
“闻闻?”他又故意凑近了些,“还是多亏了你大半夜的下水捞鱼啊,不然我怎么吃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