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澜顿时花容失色:“你下流!”
“揉胸口,姐姐。”贺圣朝的声音有气无力,“你想哪去了?”
“……哦。”星澜不自然的移开目光,是她污了。
不过看贺圣朝这样子应该确实没什么心情做别的了,他的状态越来越差,刚刚还能强撑着坐着说话,这会只能侧卧在床上,他双目紧闭,用力搂着星澜,像是抱地够紧,就能在她身上找到什么慰藉一般。
然而毒发的痛苦依旧在折磨着他,他甚至不敢大声咳嗽,一直紧抿着唇叫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实在是忍不住了的,就把头偏到另一侧,避开星澜的方向,低低的咳上两声。
这样虚弱隐忍的举动叫星澜动了些恻隐之心。
她微微叹息,摸索着解开了贺圣朝的外衫,小手贴近他的胸膛,缓慢而温和揉搓了起来。
这时候她才发现贺圣朝难受的出了不少汗,内衫紧贴在皮肤上,向她传递着绵延的体温。淡淡的汗味夹杂着衣服上皂角的味道,并不难闻,却莫名的催人入睡。
星澜的手很软,但有劲。
贺圣朝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在这只小手的按压下,他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僵直又微颤的身体也开始逐步放松。
他睁开眼,含笑望了望星澜,动动身子,换了个两人都比较舒服的姿势。
“累了就歇会。”他低低的说了句,又自己闭眼小寐。
星澜手上未停,意识却飘了很远。
这是真的,她心里那个刀剑砍不死,困境击不溃的贺圣朝,现在真的中毒生病了。
他身处高位,既要忧天下战乱,又要解百姓之苦,前有敌国虎视眈眈,后还有乱臣藏匿在暗。
既承担着一国之君的职责,又品着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职责与孤寂彼此缠绕,他放不下,解不开,无穷无尽,直至消亡。
星澜突然觉得,自己跟他是一类人。尤其这份不喜不悲不眠不休的感情,她能懂他。
所谓的洒脱自在,恣意轻狂,不过都是表象。
“哎呀——”她这会才突然想起来,脱口而出道,“贺圣朝,是不是要给你请大夫啊?你带了药没有?”
贺圣朝疲惫的眯了眯眼:“不要,没有,不用,明日就好了。”
“哦,那就好……”星澜忙点点头。
房中安静了一会儿,她还是想不过,又问:“你这样有多久了,每次都是硬扛下来的吗?”
第二次被人从梦中吵醒,贺圣朝无奈的看着她,倾身扯过被子,盖在二人身上。
他把星澜的手拿开,更紧密的拥着她,闷声道了句:“你要是睡不着,就帮我舔出来。”
话音刚落,就见星澜身子一软头一歪,当场“失去意识”。
……
当场“失去意识”肯定是装的,但白日里坐了大半天颠簸的马车,疲倦也是有的,不多久她就真的睡着了。
这感觉很微妙。
贺圣朝和她分明有仇在先,但他的臂弯反而能给她温暖安心的力量,像是在四周支起了一道坚固的屏障,将她护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