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良人的妹妹送到了渝州亲戚家,若敏留在扬州给唐平帮忙了……玉贵妃他,身体时好时坏,一直在调养。”霜月的声音越来越小,“其他人……都还没有下落。”
星澜刚刚暖起的心一下子又跌到冰川。
流萤依旧了无音讯,苏幕遮与她分开后又不知会去何方,是否安全……还有玉京秋,他一定是太为她的事伤神,过分的担心她,所以身体才会受影响。
眼前浮现这些人的或喜悦,或焦急的面孔,星澜的心仿佛针扎一般难忍。
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如果可以选,她宁愿要大家的平安,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但她现在更清楚的是,皇权和平安,这两者是共存亡的。
“知道了。”她恢复平和的神情,“再同我讲一讲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吧。”
几人坐到屋内,关了门,才由阮连空讲起这段时日玉京秋的手段。
玉京秋手上虽无兵权,但他这些年在民间的威望极高,尤其是读书人当中,更是中心骨,领路人的角色。
他不断引导各地学子在暗中写文章批判星海,声援星澜,为星澜造声势,甚至有一部分学子在他的影响下拒绝参加科举考试。
有些地区科举参考人数不足往年十一,叫星海这位新皇闹了梁国数百年历史下最大的笑话。
玉京秋还动用人脉,在星海的军队收购粮草的几处城镇抬高粮价,又在他们花了重金收购后把价格压低,让星海无形中大亏一场。
任谁也想不到手中没有一兵一卒的玉京秋能兵不血刃的重创星海,叫世人真真切切的见识到经济和读书人的声音对一个国家命脉的影响力。
更让人清清楚楚的认识到,隐藏在这位玉京秋温文尔雅身姿背后的实力。
星海那边被玉京秋伤的焦头烂额,原有的计划因为缺钱缺人又动弹不得,给星澜拖延了不少准备的时间。
不过要想伤到他真正的根本,没有兵还是远远不够的。
玉京秋可以通过操控物价来逼空星海的国库,但那也是梁国的国库。
如果再逼狠了,星海那边说不定会加重赋税,或者大量印制钱币来缓解国库的亏空,但那对梁国整个国家来说,会是无可挽回的致命打击。
即便星澜往后重掌皇权,不花个十几二十年,是不可能修复这样的恶举对百姓造成的伤害的。
无论是玉京秋还是星澜,都不想见到这一幕,他们或许愿意和星海鱼死网破,但不能拉上整个梁国一起陪葬。
他们不知道星海是否真的疯狂到为了把星澜的势力绞杀干净,而致梁国所有百姓而不顾,但他们确定的是,星海身后的晋国势力,是一定乐于见到这一层的。
能不能拦得住,就看张先的了。
不过说实话……星澜说张先是卧底,是自己人的时候,霜月、田知章、阮连空是一个也不信,尤其是霜月,这段时间没事就骂骂那张老贼,扫地也骂,洗碗也骂,都骂顺嘴了,这会儿根本接受不能。
“那陛下这次出来可是有什么要事?我等可以做什么?”互相交流完情报,阮连空期盼的看着星澜,像是指望她下达点什么指令。
星澜有些诧异,她并不知道这些时日阮连空天天都在焦虑。
不仅担心星澜,更觉得她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强,自己就像是个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