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夜里左思右想,不敢直接去找女帝,觉着还是要按照宫里的老规矩,先去拜见拜见比他先入宫的妃子们。
阮连空寻了个休沐日子,带上了些星澜赏赐给他的礼物,前去拜访流萤。
按规矩应该先拜访位份和官职都最高的苏幕遮,但他琢磨着自己和流萤怎么也有一面之缘,还算比较亲近,所以先来了流萤的同心殿。
“阮良人,我家主子正在休息,您请回吧。”同心殿的宫人直接将他拒之门外。
“休息?”阮连空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开门的时候,他分明看到流萤身形的黑衫男子从庭院里走过,“这,流贵人刚刚还……”
“阮良人。”宫人生硬的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道,“您是叫奴才去将主子喊起来‘专程’见您吗?”
“不,并不是。”阮连空忙道,“只是……”
“既如此,阮良人请回吧。”宫人第二次打断了他的话,甚至不等他反应,直接回了殿中,当着他的面,重重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
阮连空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这就是皇宫里的下人对主子的态度?
他来做女帝的后妃虽不是冲着做主子来的,但是真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宫人就能直接在他面前甩脸!
“主子……”跟在他身边的小宫人小声道,“您别生气,这流贵人平日得宠,脾气大的很,谁的面子都不给,他家的宫人宫女也都拿鼻孔看人。”
阮连空冷哼一声。
现在你对我爱理不理,未来我让你高攀不起!
“走,去苏郎中处。”
……
瑶华宫的庭院中,苏幕遮坐在斑驳的树影下,细细品着今晨新露烹制的香茶。
自他都礼部任职后,就常常忙的脚不着地,也很充实,和之前在宫中混吃等死的日子大不相同。
每七日一次的休沐日反倒是他难得可以偶尔放松自己的机会。
“哼。”
段泓坐在不远处,又将一张画了一半的作品揉成团扔在一边。
不到一下午的功夫,他画毁了的画纸已经堆了满满一案几。
苏幕遮见状笑了笑:“作画最需静心。你如此心烦意乱,如何作的出好画。”
“我就是气不过嘛。”段泓干脆将笔也摔了,“那新来的阮,阮什么空的,算什么东西。当初选秀的时候一个个避之不及,这会见着咱们女帝好了,就拿着些破玩意来讨好。”
“气死我啦!”段泓说着又狠狠的跺了一脚。
“你啊,分明是怕他与你争宠。”苏幕遮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上次来了个年轻的太医,你也是担心的几晚上睡不好,人还不是安安分分在太医院待着。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能一样吗!我是不想让咱们女帝着了这种小人的道!”段泓辩驳,“早听说这阮什么空,一个人偷溜过去献宝,才得了女帝的青睐。一看就心思不正,就知投机取巧!”
这时瑶华宫中一名宫人上来,向苏幕遮行礼道:“主子,新入宫的阮良人到门口了,想来拜见您,是否传他进来?”
“说曹操曹操到。”苏幕遮看了眼气鼓鼓的段泓,微微蹙眉,“你去回了他,说我在休息,不见客。”
“哎,别啊!”段泓阻拦道,“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长了三头六臂的,哄陛下开心!”
“也行吧。”苏幕遮忍笑,对宫人道,“你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