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还是你这里头宽敞舒服。”张先毫不客气当着星澜的面脱了鞋,拿星澜的书当枕头,侧卧在软塌上,脚就搁在星澜腿边。
“走这么急,也不怕一走你小相公就翻车?”他笑嘻嘻的。
“他要是今日就翻车,那我还真是选错人了。”星澜接话,又补了句,“他不会的。”
“说实话,我有些好奇。”张先又问,“我还以为你会自己吞了卢国,你完全也可以做到,何必周转麻烦的扶你小相公上位,折腾了一圈,费力不讨好。”
星澜撇嘴:“我还以为你前几日就会问我这个问题呢,怎么今日才问。”
张先难得难为情了一把:“害,还不是这卢国的宫女们太媚人了,我这几日腰都是酸的,哪顾得上你的事。”
星澜:“……”
星澜:“梁国若想真的趁机吞并卢国大片江山,也不是做不到,但风险极大。不仅朝臣不稳,民间也容易起兵造反。我若长期留在卢国镇守,梁国又当如何?难道赵国就不会趁虚而入了?一口不能吃成大胖子,思来想去,还是将梁国交给萧景言更为妥帖,再怎么样,他也姓萧……卢国也会成为梁国永远的盟友。”
她自认为这一步棋还是走的很是妥帖的。
若是贸然激进,可能腹背受敌,两边都保不住。
再说打通了梁、卢贸易往来,对梁国的好处也一点儿也不小。
不料张先嗤之以鼻:“永远?你也太看得起这个词了。萧景言即便稳固了皇位,他‘靠女人上位’的臭名声也永远摘不掉,再加到时候他身边姬妾成群,姐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吹枕边风,他对你还会留有半分好感?”
“我与你想法不一样。”星澜垂眸,“他毕竟身份特殊,若我亡他的国,他即便现在不怨我,时间久了总有相看两厌的那一日,还不如早早送他一份恩情离开,让他能一辈子记着我的好。”
“谁说时间长了总会相看两厌?”张先扯过一张星澜惯用的毯子垫在脚下,舒服的揉搓着,“咱两都相看这多年了,不也一样相亲相爱么?”
星澜:“呵呵。”
……
返程的路没了顾忌,又轻装上阵,走的快的多,没多久就回了梁国境内。
住在边境的百姓们听说梁国打了胜仗,自己不用像卢国那般受战乱之苦,都很高兴。
有不少都跑到星澜回京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夹道欢迎,有的甚至还送上了自家亲手做的食物和酿造的酒水。
梁军一向军律严明,百姓的东西一文不收,但百姓的心意却让连日来辛苦的将士们很受用。
连星澜也不例外。
看到百姓认可梁军,认可她这个做女帝的。
她比打了胜仗还开心,好几次躲在马车里偷看百姓夸她的场面,被张先骂没出息。
大军又行至梁国境内深处后,车队行的慢,驿站也很难安置这么多人,星澜便与耿信鸿商议,让车队与大军分开走,只留一小部分京城出来的将士随车队保护。
此次出行路程远比预计中长,加之速度也快,星澜的凤车磨损的厉害,需要在驿站检修。星澜不愿再等,换了普通车架继续起行。
一众人干脆也隐去身份,只做平常贵族打扮,低调也自在。
傍晚时分,星澜依靠在车架旁,一面吃着甜糕,一面欣赏漫天晚霞,等着霜月带着一队宫人去附近的镇子里采购补给品。
其实偶尔将公事放在一边,偷闲自乐也不失一桩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