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言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找人帮忙?再找谁?今日的事败了,就是因为你身边有内鬼。爷谁也不放心,今天就咱们两个干活。”
“好的爷。”星澜连忙准备好墨。
萧景言也知时间紧迫,飞快的翻阅着账簿,几乎看一项只要眨眼的时间。
才看了四五页,就道:“这里记着,第五页,庚子年十二月初八,购置上等马饲料二十车,中等饲料十五车……价格应为一千五百四十五两白银,不是他记的一千九百七十二两,相隔四百二十七两白银。”
星澜连忙记下。
“还有这里,从赵国购入生铁……”萧景言没多久又发现了一处。
一处处下来,星澜越听越惊心。
目前萧景言看的是去年十二月的账簿,几乎每隔几日都有一笔假账,尽管金额不大,但林林总总相加起来也是不小的数字了。
更严重的是,这个清吏司连粮价都敢调动,粮食的价格一直是国家经济的重中之重,都是严加看管的,他居然还敢顶风作案。
不过这也是未来能够惩治尚严华的一大证据。
“嗯……还有这一处。”萧景言又从堆积如山的账簿中抽出了两本,“庚子年六月二十三,购置和田玉石两块,打造坠月镯四只,材料费与工匠费共计四千二百两?和田玉不标记大小、重量,按“块”来标价,唬傻子呢!”
星澜磨蹭着没有动。
“记下来啊。”萧景言催促着。
“这条就不记了吧。”星澜小声道,“这玉是玉京秋采办的……他平日要额外用钱,也是从这里边想办法。”
“啊?”萧景言道,“那敢情玉京秋和尚严华两个人,都从你女帝腰包里偷钱啊。难怪尚严华利用清吏司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么多假账他都发现不了,原来是一丘之貉。”
星澜辩解道:“这不一样嘛。玉京秋和他家人平日里很节俭的,他动用的这些钱也是用到了刀刃上,只是两方互相制约,很多事情他也没办法摆到明面上来处理。”
“贪污就是贪污。”萧景言道,“你这是偏袒玉京秋。”
星澜摇摇头:“朝中大多事都不是非黑即白。历朝历代出名的贪官放到现在都是人人喊打,当时的皇帝难道就完全被蒙在鼓中吗?我觉得也不是,朝中势力需要平衡,特殊手段也需要有人去做,自然大多数贪官都是需要惩治的,但也并非一见苗头就该打死。”
萧景言眨眨眼,想想也觉得有道理:“没想到你这女帝……当的还算有模有样吧。”
“张先教的。”
萧景言突然笑起来:“你知道我们卢国民间怎么说你的嘛,说你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了,靠吸男人精血修炼法术、保持容颜。还说其实前女帝就是你自己,假死一场,以女儿身份登基,来掩盖真相。传的神乎其神,是不是很有意思?”
星澜僵了僵:“……还真是哈。”
“既然你是先帝钦点传位的,又没有懒政,为何还有这么多反对你的人?”萧景言又问。
其实不光是卢国,即便是在梁国境内,只他了解到的,就有不少反对星澜称帝的,甚至大多数都是百姓。他们甚至会将影响粮食收成的天气认作上天对女人称帝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