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澜垂下眼睛,想了想,才在戟辉的催促下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缓缓交到戟辉手上。
“好嘞。”戟辉宝贝的收好令牌,仔细摩挲着令牌上的花纹,突然蹙眉道,“哎?这不是出宫的令牌吧。出宫的令牌我上次见人拿出来过,是铜制的,上面还有‘同行’两个字,这是春黄金制的,上面除了凤凰啥也没有啊。”
“你拿这个也可以出宫。”星澜平淡道,“这是女帝的令牌。见令牌如见女帝,遇到危险的时候拿出来,若他们逼问你幕后主使,就说是我派你去的,无论如何可以保下一命。”
“你这不是暴露自己吗!”戟辉立刻反应过来,“你是不是……”
“你才傻!”星澜哪里猜不到他缩回去的话,骂道,“人命最重要,你要丢了小命,我怎么跟你爹交代!”
戟辉顿时一怂,将令牌藏到怀里,嘴上应付着“好好”,心里已经把这令牌当成普通的出宫令牌看待了。
星澜看他敷衍的样子,哪里放得下心,又絮絮叨叨的叮嘱了好一会儿。
戟辉总算是发现女人和男人的另一点不同了,那就是格外的罗嗦。
但他也觉着奇怪,平日里听他爹和书院的先生讲两句就烦了,如今听星澜罗嗦半天,看她着急又无奈的样子,反倒觉得挺有意思的。
“总之万事小心。”星澜最后嘱咐。
“放一万个心。”戟辉点头,又脱口而出道,“你我若不是女帝与后妃的关系,或许……”
星澜一怔,对上戟辉明亮的目光,讪讪道:“或许……什么?”
“或许我们可以义结金兰呢!”戟辉高兴的说。
“……你别想。”星澜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我没有你像这样的哥哥。”
话虽这么说,戟辉走后,星澜也难以宽心。以她阅杂书无数的经验来看,临行前温馨告别过的,十有八九都是回不来的。
虽然反复告诉自己不能迷信,但在人们无力做出改变的时候,迷信往往是他们唯一的期盼。
天气更像是应了她的想法,还未到傍晚,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突然密布起了乌云,狂风将窗户刮的呼呼作响。
今年的第一道春雷骤然霹下,轰隆的人耳朵生疼。
“陛下。”流萤将一盏暖炉递到星澜手中,“若您放不下心,臣愿意前去戟府,保护戟贵人。”
“你有心了,流萤。”星澜心中一阵暖意,笑了笑,“不过不必了,这并非简单的生死之事。若真出了事,即便短时间保下他的命,后面也难得逃过。”
“是。”流萤黯然的点点头。
这时候,霜月提着一把淋着水的伞匆匆进来,开口就道:“陛下,皇后刚才紧急出宫了。”
星澜站起身:“现在?消息准确么?”
“是。”霜月有些不安,“我是听管理车马的太仆寺宫人讲的,说皇后要了一辆马车,十万火急,要他们立刻送到,现在应该到了宫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