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戟辉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腰上多了那么点赘肉?
这样不行,吃的多了,练得少了,身材还如何保持。
正当他陷入“锻炼”和“回屋躺躺”的艰难抉择中时,远处隐约传来了女子说话的声音。
长期对女子声音的敏感锻炼了他迅捷的反应速度,他“咻”的爬到身后的一颗粗壮的马尾松上,将身形隐匿在枝叶当中。
再定睛一看,只觉幸亏自己动作快。
来人不是那个女帝又是谁?身旁还跟了位老妇人。
“……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守妇道。柔,是女人的根;顺,是女人的本。”老妇人的声音由远及近,“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地永远翻不了天。”
星澜自然是没好气:“外祖母,这不过是男人拿来愚昧女人的鬼话,您爱信就信,不必讲与我听。”
外祖母余氏一大早来凤鸾殿寻她,本是听说她赖床,想来给个教训,没想到她已去了未央宫,竟一路追过来,逮到就开始教训。
余氏又道:“若是家中女人妇道失守,是会引来天灾人祸的!岂有后宫纳男宠,一女同侍几夫的道理,将男人的地位尊严置于何地?”
哇。说得好!树上的戟辉听了,在心中暗暗鼓掌。
“当年你同时嫁了皇后与贵妃二人,是为身不由己。可千不该万不该再纳妾,还大行宠妾灭妻之道,将妾室收在身边,让你正妻如何自处。你娘当年再胡闹,换了几任夫君,也未收过男宠。到了你这里,不但不改,还变本加厉!”
不错,当女帝可以,就和皇后举案齐眉不好吗?纳妾做什么。戟辉用力的点头。
“外祖母,您此话差矣。”星澜走的飞快,一点儿好脸色也没留给她的外祖母,“自古帝王多妻妾,除开枝散叶,生出更聪明强壮的孩子外,更是为了平衡朝政,笼络臣心。国家大事,又岂能用寻常家庭道理束缚。再说了,又是哪个规定只有男子能纳妾,而女子不行?我母亲是前朝女帝,亲自为我选了两位夫婿,若是外祖母执意要说女子不能纳妾,岂非公开忤逆先皇?”
戟辉一听,又有点动摇,若像外祖母说的,只侍皇后一人为夫,那和皇后直接称帝有什么区别?
尚家会在朝中一家独大,以尚严华和他舅舅的野心,怕是顷刻间就要谋权篡位。女帝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可女帝也是女人啊,但凡女人,都要守妇道。”余氏说着说着竟然委屈起来,自顾自道,“老婆子真是苦命啊,老婆子疼她教她,怕她走上歪道,她还摆皇威压老婆子。”
眼见两人越走越近,戟辉连忙往内缩了些。没想到星澜竟然直直的走过来,在他藏身的这棵马尾松下站住了,叫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外祖母。”星澜清脆的声音在正下方响起,“要不您去教教皇后吧,皇后也背着我在外面养了女人,还偷我的首饰送给那女人,也是宠妾灭妻。我们既已成婚,您也是他的长辈,要教要疼可得一起,别厚此薄彼啊。”
余氏估计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哽了哽才道:“这……这如何能相提并论,男人年轻时是图个新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何必计较。而且啊,这些年宫中的大小事,朝廷里的大小事,哪件不是皇后给你处理的妥妥帖帖,你也读过《女德》,要知道感恩呐!”
星澜冷笑道:“儿臣未曾想过,外祖母身为女子,身处低位,却处处为男人着想,为男人辩护。但是外祖母,在这里,我才是女帝,《女德》在我这里如同废纸,任何人来与我说也一样。若有人不知好歹,莫怪我手下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