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澜又在前殿里转了会,闻了闻花摸了摸草,再才回了房内。
她前脚才没走多久,雪成后脚就从小厨房里猫出来,见四下无人,快步出了凤鸾殿。
雪成走后,内殿距离门口最近的一扇窗被里面的人悄悄推开了一道缝。
星澜见到离开的雪成,虽说早已预料到,但亲眼所见还是有些唏嘘。
再加上雪成平时也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若不是张先提醒,对于尚严华安排在凤鸾殿的眼线,她可能永远都怀疑不到雪成身上去。
她转向守在身边的流萤,嘱咐道:“去吧,看她去见了谁,说了什么。小心些……听不见也罢了,安全为上。”
“是,陛下。”流萤领命,依旧是一席黑衣劲装。
黑衫在黑夜里是最好的掩护,但在白日里,尤其是宫中,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星澜本还有些担忧,但见那道黑色身影没走大门,迅捷利落的翻墙而过,消失在视线里,又安下心来。
又等了片刻功夫,就见刚刚原本“出宫买布料”的霜月从后门绕了回来。
“陛下。”霜月还穿着出宫的一身普通百姓的衣裳。
“她未跟着你?”星澜问。
“未曾。”霜月答,“奴才一直走到玄武门,都未发现有人跟着,便折回来了。”
“跟着你的人呢?可安排妥了?”星澜又问。
霜月道:“安排妥了,奴才托说自己去找‘大当家’,叫他们二人自己去寻些布料回来。他们本就想自由出宫逛逛,正和了心意,不会起疑心。”
“很好。”星澜赞许,“你做事越来越妥帖了。”
“陛下谬赞了。”霜月少有的得了夸奖没有嬉皮笑脸,反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出去了?奴才瞧着流选侍不在,可是跟去了?”
“嗯。”星澜知道她说的是雪成,“你前脚走,她后脚就出去了。”
霜月忍不住叹息一声。
雪成已经入凤鸾殿好些年了,这背叛连星澜也有些难受,更不必提与她一同长大,朝夕相处的霜月了。
“是奴才的错。”霜月突然道,“奴才……早知她对分配给她的活计不满,但一直没有变。只怕她的背叛正是有这个缘由在里面。”
“你没做错。”星澜起身的关了窗,才又道,“雪成入凤鸾殿时间虽长,但做事少,偷懒多,交给她的差事,要么应付,要么甩给新人做,只是凭着时间长升了一等宫女。这样的人,若是顺她的意,给她安排更轻松的活,叫其他人如何想?这凤鸾殿可还有一个真正愿意做事的人?”
“陛下……”
“霜月,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安慰你。”星澜又道,“你这些年做掌事宫女,一直赏罚分明,这件事不是你的过错,你莫要改变你的初衷。”
霜月双眼一阵酸涩,跪在星澜面前:“奴才明白了。”
星澜忙将霜月扶起,她们这些年肩并肩的过来,感情早已超越了寻常的主仆,更是在互相扶持中成长。如若不是有彼此,她们也很难这样一年年乐观的坚持过来。
这一刻,星澜又忍不住想起了母亲。
霜月是在她还小的时候,母亲花了好多精力亲自给她挑的。小时候没感觉,只觉的霜月是个活泼的玩伴,现在回想起来却有些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