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你去提点下玉芙宫的宫人,叫他们这段时间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按陈太医的嘱咐,好好照料段泓,不许出任何岔子!”星澜刻意说的大声,让守在附近的宫人也能听见。
“是。”霜月应声退下。
陈太医也行了礼:“陛下,微臣也还需为段容华配接下来几日涂抹的药膏,现行告退了。”
星澜点头:“好。”
待陈太医行至门口,星澜还是忍不住喊住了他:“陈太医,他……日后还能作画吗?”
“这……”陈太医顿了顿,才道,“若是调理得当,想提笔写字没有问题,但若想恢复从前精湛的丹青之技,怕是……怕是难。”
“好,朕知道了。”星澜长叹一口气,“太医去忙吧。”
陈太医走后,星澜合上眼,背靠在软垫上,感觉身上最后一丝气力也被抽光了。
“陛下,陛下!”霜月连忙赶来,“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陈太医给您也把把脉?”
“不必了。”星澜静静坐了片刻,“我……去看看他。”
霜月动了动嘴角,没有说话,安静的将星澜扶起。
玉芙宫并不大,也和“华贵”二字完全沾不上边。从外殿到内室不过短短十几步路的距离,却让星澜清晰感受到了自己的胆怯。
她不希望段泓继续昏迷,却又有些害怕他太清醒。
害怕他看她的眼神,成了另一番模样。
房间里弥漫着些血腥与草药交织的味道,段泓平躺在塌上,额前浮了层薄汗。他傍晚宴会穿的华服被太医用剪刀剪开,叠放在身边,十指被纱布层层包裹,却还隐约透着些许血丝。
星澜坐到床边,段泓转过头来望着她,似乎和从前好几次探病的样子无二。
不同的是,段泓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勾人的、讨好的。
却也不是星澜害怕的失望和憎恶。
——只是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