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拓跋闻言,看了眼坐在那里,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二叔,心中颇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上前见礼。他从出生开始,他的父亲就已经功成名就,显赫的家室和卓群的天赋,使得他不自己养成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跋扈。
暴虐嗜杀的性格,使得无数身边人都对他奴颜婢膝。但不知怎么的,每次看见自己的这位便宜二叔,他总是很不自在,看到那双清亮的双眸,他有种莫名的悚然。
尽管他已经入了二品,即将要步入一品。
可不是所有的二代都是纨绔,和拓跋府的大公子久病无力不同,拓跋春隼自小便被其父亲,丢到战场上磨练,扔到冰原上搏杀白熊,故而此人除了冷酷的心性之外,还有过人的心智。
他所畏惧的双眸的主人,此刻正坐在拓跋菩萨的旁边,静静的看着他。
那人身材匀称适中,皮肤白净清秀,和被北风吹出的北莽好汉的粗犷不同,更和南朝的那些人更像,也就是北人南相。只是比较奇怪的是,此人顶着亮晶晶的光头,却穿着一身道家衣衫,颇为怪异。
此人和小拓跋年龄差不多,也就是十五六的年纪,乃是拓跋军神父母多年前收养的义子,取名拓跋阿弥陀。
阿弥陀,大乘佛教极乐世界的教主,言凡是诵其名者,便能往生极乐世界。
这名字,拓跋春隼曾听闻是他的便宜二叔自己取的。
拓跋阿弥陀浑身毛孔闭合,身上隐有清香气味,看着拓跋春隼,轻声淡笑:“春隼,你肝火太旺,气机滞涩于内,内里不调,或可步入一品,然金刚之境却是极难。”
拓跋春隼不以为然,嘴上则讪讪道:“是,二叔。”
拓跋阿弥陀见了,也不在意,他本就随口一说罢了,以他的性子,心中除了武道,其他挂碍之事,皆是可以舍弃,说这几句,也无非是念着和拓跋家的几分香火情罢了。
拓跋菩萨乃是武道大宗师,自然将自己儿子的五脏六腑瞧了个通透,只不过未曾直说罢了,有些事情,让其自己去发现更好。
对于这个和自己儿子一样大的兄弟,拓跋菩萨有些看不清。
虽是他兄弟,但由于往日里拓跋菩萨外出征战,而这位兄弟又外出学武,两人做了十几年兄弟,却也只见了五次面,这一次是第六次。
拓跋菩萨略带苦意的脸庞泛起一丝疑惑,问道:“阿弥陀,三年多之前你才刚刚叛出采矶窟,入道德宗,为何如此快就下山。”
拓跋阿弥陀笑道:“一法通,百法通,道德宗已经对我没有裨益,便下山了。”
拓跋春隼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则有些疑惑,他对这二叔了解不多,但刚刚父亲口中的采矶窟和道德宗,他却是知道,采矶窟有佛像两万六千余座,是仅次于中原南朝两禅寺和西域烂陀山的佛门圣地。至于道德宗,更是北莽江湖第一道家教派,和北莽皇家牵扯甚深。
叛出采矶窟,入道德宗?
他不由的想到几年前,采矶窟那百十位大和尚齐出,喧闹了整个北莽江湖,传言是采矶窟出了个妖僧,欲要使金刚手段,清理门户。
小拓跋扭头看向这位面带轻笑的二叔,妖僧?
另一边,拓跋菩萨点头,面色平静,道:“二弟,你为何要打出道德宗?要知当初为了让你如道德宗,我可是颇费了番手段。”
拓跋阿弥陀淡淡道:“和一群猴子,有什么好说的。”
拓跋菩萨眉毛一挑,猴子?
脱去凡骨已成仙,对于面前这位几近见神不坏的武道大宗师,god也不理解为何他要为这些猴子去做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