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宁喊了两声不见人回应,便拿了件粉色缎面袄穿上,自个儿下了床榻。
可能是因为下雪的缘故,只觉外面仍是灰蒙蒙的一片,万宁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似乎像是天刚亮的样子。
打开房门,一阵夹着雪花的冷风便迎面灌了进来。
万宁拿抬手挡了挡,几片雪花落在手上,传来一阵冰凉。
“姑娘,您怎么出来了?这下雪的天,会着凉的。”浅喜披着深绿色的棉披风,戴着帽子,提着食盒顶着风雪过来,一抬眼就看见衣着单薄的万宁站在屋门口吹冷风。
吓得她险些滑了一跤。
“浅欢这小蹄子我让她守着姑娘您,这会子不知道跑哪去了。”浅喜一把扯下身上披风,抖掉了上面的残雪,生怕万宁沾了雪过了寒气。这才伸手扶住万宁的胳膊,将她扶回了房中。
关紧房门,浅喜打开食盒道:“姑娘,你看我一早给你做了素馅馄饨,你可想吃?”
原来浅喜听了郎中的话,知道万宁最近不能吃那些个不易克化的食物,只能吃些清粥小点。
她又怕万宁吃淡了嘴,一早就去厨房给她做了易克化却又好吃的小馄饨。
万宁瞧着敞口大碗里那一一个薄皮满馅的小馄饨,在鸡汤里浮着,虽是素馅,却散发着阵阵肉香,让人垂涎。
“姑娘,奴去打些热汤来给您梳洗。”浅喜瞧着万宁眼里的光就知道她铁定爱吃,喜悦之情便跃上了眼眸。
“不急,你去瞧瞧外头发生了何事?”万宁想起刚刚院子里还传来嘈杂声,等她开门人多都不见了,心里头好奇人都去了哪。
浅喜皱了皱眉,说道:“好,奴瞧瞧去,这人都跑哪去了?”
过了一会子,浅喜和崔妈妈、浅欢、柔菊一块儿回来了。
浅欢端着热汤、柔菊则端着装着净牙膏、杨柳枝、脸帕的托盘,恭恭敬敬地立于一旁。
崔妈妈和浅喜服侍万宁梳洗好后,浅欢、柔菊便欲退下,忽闻万宁问道:“浅欢,你刚刚去哪了?”
浅欢身子一滞,端着铜盆子的手抖了抖,有几滴水就洒在了屋内的地砖上。
“奴,奴……”浅欢吞吞吐吐,眼神儿闪烁,说不出话来。
万宁奇怪地打量着她。这小丫头年纪虽小,但不是贪玩的性子,以往也没见她偷懒躲活,今个是怎么了?先是人不知去哪了,现问她又一副心虚紧张的样子。
“姐儿莫怪,是老婆子我喊她帮我去搬些炭火过来。刚浅喜去小厨房给您做馄饨,柔菊又被老太太那屋唤去拿些滋补的药材给您,所以老奴我只能喊浅欢搭把手。
那时候看您睡得正香,以为也就一会子的功夫不碍事,不想您却醒了。这是老奴的不是,您别怪她。”崔妈妈为她系上袄裙的银色腰带,口中替她解释道。
“崔妈妈,送碳之事向来都有小厮送到后院杂物间,再由干粗活的婆子送到各屋,这如何就要您亲自去抬了?”万宁故作不解道,“且若真的是去抬炭火,浅欢为何会紧张的小脸发白?”
崔妈妈正在系腰带的手一顿,勉强笑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