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在半空中停下,骤然落在了地上。
郦瓒用力将鞭子扔在了地上,气息急喘,神色却很愉悦:“过瘾,真是过瘾!”
大声喊出这两句后,郦瓒眸转而动,目光射向万宁,咧嘴笑道:“行,四姑娘说够了就够了。我也歇会。”
身子坐下,郦瓒再问:“四姑娘,画上之人你可认得?”
万宁道:“见过。”
郦瓒有些意外,眯起那双魅惑众生的桃花眼,拉长音调发出了“哦?”的一声。
万宁静静说道:“此人曾来家中做客,小时候我偶有见过一次。”
“是吗?”郦瓒呵呵一笑,道,“听闻四姑娘因八字与老太太相冲,幼年就被送去乡下抚养,不知你是如何在家中见到此人的?”
万宁不慌不忙道:“我虽自小送往乡下,但逢年过节父亲也会把我接回家中小住几日,了。那一年正巧此人到家中来,我就看见了。”
“那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郦瓒问道。
万宁道:“大约是在我七八岁时。”
郦瓒嘴角一歪,邪魅冷笑:“就在如此小的年岁见过一次,四姑娘就记住此人了?还真是好记性。”
万宁面色如初,不紧不慢地回道:“如此风华绝代之人,见一面就不会让人忘记。”
郦瓒愣了,脸上原先的愤怒、嘲讽、冷酷都在顷刻间化作了痴相。他目光怔怔地瞧着万宁好一会,才幽幽说道:“一眼一生,再难相忘。”
万宁垂下眼睑,长长地睫毛盖了下来,遮住了黑如曜石的眸子。
“你们这是怎么了?阿宁,你怎么在这?”岑旸带着衣鱼和几个仆人端着大大小小的盘碟就进来了。
一进院门,岑旸就瞅见剑弩拔张的几人。
午后郦瓒拉着他下棋,雀尾与赤鹰两人在院子里说话。
两人都不爱说话,故而说是在院子里说话,实则也是默默无语。
正当岑旸暗想要与这郦瓒下多少局棋时,忽然听见外面雀尾与赤鹰告别的声音。
雀尾说已出来有些时辰了,该回去了。
赤鹰要去相送,却还未走几步,就见郦瓒从屋里冲了出来,拦住雀尾去路要问她话。
岑旸紧跟着出来,想要劝说郦瓒到屋子里说话,却被他赶去了厨房。
郦瓒要岑旸去看看饭菜如何,他自个儿细细问雀尾一些事。
没想到雀尾咬死就是不认得小,不管郦瓒怎么问,怎什么说,雀尾就是咬死不认识。故而郦瓒发怒了,扬鞭就要教训,却被赤鹰挡着替雀尾受了。
他一口气挥鞭打了赤鹰五六十下,打累了再问雀尾一些事,但她仍不肯正面回答,除了“不知道”三个字就是“不认得”,问得急了,她就默不作声,这让郦瓒怒火中烧,恶从心中起。
他喊雅楠居里的仆妇过去请了万宁过来,他想着既然雀尾不肯说,那就让身为主人的万宁来说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