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再响起来,说话人脸色怪异,半青半白的,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身上涌动的灵光所渲染的。
这人也不是蠢货,他似乎是洞悉了白供奉的心思,大声呵斥道:“白道友,莫非你和这凶人是一伙的,想造反不成?”
此人不是其他,正是和许道不对付的黄道徒,他瞪大眼睛望着场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黄道徒怎么都想不到,刚刚还被他奚落的许道居然瞬间翻身,而刚刚还强势蛮横的雷亮啸,则像条死鱼一样躺倒在了地上。
因此听见白供奉叫出声,开始怀疑雷亮啸的身份,黄道徒也是不由的脱口而出,进行了反对。
但这一句话才说出口,他心中就懊悔起来,生出一股浓浓的惊悸感觉。
“若是我刚刚立刻摇尾乞怜,怕是还有一线生机可言。”黄道徒脑壳一懵,但话已经说出口,自然再无半点回转的余地,只能埋头硬刚下去。
他思绪疯狂转动起来,意识到为今之计只有团结周围的其他道徒,借着荡妖司的名号压制许道。
“吕道友不要自误,快快放下凶器,救治雷使者!”
黄道徒色厉内荏的喝到:“当众打杀荡妖使,你拿荡妖司不当回事么!眼下这多同僚在此,难不成你还想再杀人灭口?”
周遭的其他道人听见这话,纷纷身子一抖,心中破口大骂到:“姓黄的该死!怕的就是这厮杀人灭口啊!”
他们身上的灵光涌动,只要场上再有半点惊变出现,怕是就忍不住要逃之夭夭。
但被黄道徒这么一逼迫,不少道徒也纷纷意识到白供奉暗中的意思,其中有人大松一口气:“白道友这是在给我等找活路啊!”
“姓吕的如此凶悍,不先顺着他,就是在找死!”
此人目光闪烁,当即口中发出轻咦声,一拍脑袋,讶然的说:“没错!根据五通道长们的口令,携带法器至此,能举起此器物的人,便是荡妖使!”
白供奉听见有人附和自己的话,连忙抖擞精神,和对方你一言我一语的,暗暗吹捧起许道的身份。
剩下六个道徒更是错愕,但他们还有这样那样的担忧,没有插嘴,都噤若寒蝉。
而许道见席间的道人们自己互相发挥,心中着实感觉好笑。
但他在脑中思索过后,突地感觉眼下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
如果能够将雷亮啸打倒成假的荡妖使,那么他或许就不用弃店而逃,反而可以借此机会在江城当中搜刮好处,号令一方。
同时,不说截留住雷亮啸之死的消息,但他可以趁机混淆一番,多赚取几日的时间,并通过荡妖使这一职位对吴国荡妖司了解的更多一些,也便于他之后逃命,
当然,当场锤倒正牌荡妖使,然后以身代之的做法也太过胆大妄为,风险多多。
但谁让江城地处偏远,吴国荡妖司的势力在这里本就孱弱,交通交流各不方便。
天高皇帝远,冒充的风险也就大大减少。
许道梳理一番,发现他要是真依白供奉所启发的,假冒江城荡妖司,其最大的风险还是五通山上的五个舍诏道士。
场上这一幕必然会传到舍诏道士们的耳中,若是对方联手要为雷亮啸报仇,他还真就存在危险!
只是几个舍诏道士,会愿意为雷亮啸报仇么?
恐怕并不会。
许道眼神一定,“江城荡妖使,说得好听是来辅佐舍诏道士们统治江城的,说得难听点,就是来分权、监察的。”
“原本雷亮啸的来头不小,手上又有一件独特的筑基法器在手,算是半个筑基境界,有名头有实力,就算舍诏道士们心中不爽,但也只能忍着。”
须知五个舍诏道士可不是良善之辈,它们虽然投靠了吴国朝廷,但统治着江城,若说它们不想搜刮好处,惨死的舍诏族人第一个不信。
五个道士之所以进驻江州后,一年内都没有惹出动静,无非是在养伤,或是手头上有要事,暂时分不出心罢了。
现在一年多过去,五通神的名号越传越响,它们应是也耐不住寂寞,想要把江州收为己用了。
许道除去雷亮啸,对于舍诏道士们而言,当是去除了一大掣肘。要是它们知道了,开心都还来不及,或许会假意追杀许道,但绝对不会拼命。
再加上许道真能使用玄铁金瓜锤,恐怕舍诏道士们也会发懵。
甚至有可能,它们还会怀疑雷亮啸和许道是不是在作秀,有所图谋
许道思忖着,白供奉和黄道徒两人还在各自拱火。
突地有声音叫出:
“五通道长们还说了,荡妖使善使雷火功法,乃是其族中的嫡传武功!这才根本,一件法器能证明什么身份!”
正是黄道徒在叫嚣着,而白供奉几人听见,口中话语也一时间塞住,讷讷不言。
这时,一声轻笑响起来。
许道见周遭的道人们自我发挥的如此精彩,终于忍不住想回应一下。
黄道徒听见笑声,猛地抬头望向许道的双眼,却见许道笑吟吟的望着他,单手轻轻挥动,口中呼到:“雷来!”
霹雳一声响!
一道白光在场中炸起,令周遭的道人脸色齐刷刷变白,特别是刚刚说过话的黄道徒。
只见许道的手上电光缠绕,五指发白,望之令人骇然。
“你!不可能……”黄道徒失声惊叫。
而其他的道徒见许道挥手就能招来雷霆,心中也不得不想到:“该不会、这厮真的才是正牌荡妖使罢?”
黄道徒目中恍惚,心中也怀疑起来。但他一咬舌尖,旋即从震慑当中回过神来,不认命的继续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