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了,来不及了,她不在了。
心口闷的厉害,有些膈棱的痛,灼华茫然的往回走,孩子似乎知道她的伤怀,轻轻的触着她的肚子,像是在安慰她一样。
垂眸间,睹见地面上不甚清晰的几个一深一浅的脚印,上面还沾着暗沉的血色,只是微风掠过,那脚印便被厚厚的树叶覆盖了踪影。
官府的人查到了蒋韵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宛平街上的一家酒楼。
只是衙役去问了几回,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两日的功夫什么都查不出来,王府和蒋家杵着一群人在衙门瞪着蔡茂静。
要是案子破不了,这两家人说不准要拿他陪葬了。
没办法,蔡茂静只能亲自从最开始的地方再来一遍。
店里的小二甩了甩巾子,回忆道:“她本来是跟另一位夫人来吃饭的,什么时候走的也没人在意。好像是比那位夫人早走,因为那位夫人还来问咱们有没有瞧见她了。”
蔡茂静紧抿着唇脸色铁青的负手站在酒楼的大门口,他的眼角在抽搐,眼下的乌青自从瘟疫之事后便再也没有下去过。
此刻他背着光,乍一眼瞧去,当真憔悴又吓人,跟地狱鬼差似的。
沐王妃,这回死的竟是个王妃娘娘!
他当官二十二年了,在京中这六年多里破的案子比前头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上两倍。
曾几何时,他也是个有理想的父母官,想着造福百姓,能回来京中当官固然是皇帝看重,可实在是可怕的很,三五不时就要把脖子别再裤腰带上查案。
此时此刻他只想外放,宁愿当个四品的知府,查查那些与这些比起来不过是鸡毛蒜皮的案子,也不要当这个三品大员。
短命!会短命!
说不定明天就轮到他没命!
他咬着牙问:“可注意她当时往哪里去的么?”
小二的眼神闪了闪,皱眉道:“客人往哪里去,也不是咱们该问的。”
蔡茂静抓住了他心虚的目光,眸中有幽蓝的火苗在跳动,森森然的模样真可与镇抚司的活阎王们一比了:“死的是谁你该晓得,你不说实话,这酒楼你以为你还开的下去么!”
掌柜的一听,忙是一掌拍在小二的后脑勺,瞪眼怒骂了起来:“还不说实话,敢和官爷扯谎,你不要命,可别连累大伙儿给你陪葬!说话呀,你可别忘了你家里有老有小,你要被逮进去可就没人给她们挣银子,让她们吃饱饭了!”
小二一听要被抓紧牢狱里去,吓得一哆嗦,忙道:“那娘娘走了之后没多久就有人来问过,不过不是问在小的这儿,小的在一旁听着不对经,怕惹事儿,便什么都不敢说。前日里听说死了人,官府的人又来问,问的又是一样的话,小的实在是害怕呀!万一那些人来杀人灭口可怎么办!小的家上有老下有……”
掌柜的狠狠一巴掌拍过去,跺脚道:“你傻啊,你只要把知道的话都告诉官爷,这就不是秘密的了,人家还有必要杀你么!快说快说!”
小二恍然道:“是小的糊涂,想岔了!”
蔡茂静一挥手,“行了,说重点。”
小二点头哈腰,“那日那娘娘是远远跟着个穿缂丝圆领袍的男子走的。”
虽是店小二,但人来人往见多了,眼力好,衣料首饰也瞧得懂几分。
缂丝圆领袍,并不是什么人都会穿的。
首先衙役护卫、书生、官员是不会穿的,其次走卒贩夫是不能穿的,而寻常的百姓是穿不起的,只有高门府邸的管家、衙门的书吏和师爷才喜欢穿缂丝的圆领袍。
虽有了目标人群,可这是京城,多少高门府邸,多少衙门,一一排查便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排查完。
更何况,这事儿涉及了谋害皇家媳妇,人家避忌还来不及,怎么会让你无缘无故的去查看。
得到消息,灼华结合了那林子里一脚深一脚浅的脚印,让岑华和穷已、明镜去暗里查探。
摸查了大半个京城,终于有了发现,人直接丢进了北昬候的那处院子的地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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