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你别哭……”
她看着他,看了许久,那双浅浅的眸子里一片伤怀的莹莹之色,却又不再落泪了。
指尖又轻轻触了触他那还是深粉色的伤疤,似被烫了一下,快速的缩回手,帮他将衣裳系好,然后喊了“不易”和“长贫”,她说那是他自小的长随,他也不记得。
然后她说:“送世子回庆和斋。”
徐悦不明白庆和斋是哪里,就听那个不易说:“世子一向都住鹤云居的,为何要让世子去住庆和斋呢?殿下在世子身边,世子或许能早些想起来。”
灼华背对着他们,摇了摇头,淡淡的悲戚,“他不记得,住这里也是为难他。我、我与他为成婚前他便是住庆和斋的,那里也是他熟悉的,你们多与他说说府上的事情,旁的、以后再说吧!”
徐悦想和她说话,可她却不肯再回头了。
她是生气了么?因为,他忘了她?
去庆和斋的路上,徐悦忍不住问:“她就是我的妻子?她好像比我小了许多。”
不易看了他一眼,点头慢慢道:“殿下比世子爷小了十岁呢!世子爷和殿下是五年前十月二十二成的婚,三年前八月初三殿下生下的小世子和二公子。世子爷、很疼爱殿下的。”
十岁,老夫少妻,徐悦想着那抹纤瘦的身影,心底说不出的感受,似乎有些欢愉的滋味,转而又有些惊讶:“殿下?两个孩子?”
不易应了一声:“殿下不是皇家公主,是定国公府的姑娘。陛下收做养女封的郡主,之后您在战场失了踪影,秦军将领又咬定已将您射杀,为了安抚娘娘才册封的公主。”缓了缓,“殿下原本身子就不好,怀上双生子的时候您又受了重伤,殿下大恸,险些小产,后来生两位小公子时是难产还血崩了,好容易才生下来的。”
徐悦觉得心底揪紧着,妻子对自己一定有很深的感情罢,那他忘了她,必是很生气的了。他顿了顿脚步,回头,又回了鹤云居,有些无措的看着诧异的妻子,“我、我想住这里。”
灼华淡淡的一笑,“好。”
然后,徐悦便在鹤云居住下,只是她睡床上,他睡塌上,他的一切习惯她都是那么的熟悉,什么不吃的,什么不穿的,什么不用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迁就而细致,可她很少和他讲话,只是偶尔恍惚的看着他失神,若杏花沾雨的朦胧忧伤。
没有记忆的丈夫,就似只是一个长着和丈夫一样脸蛋的陌路人而已,她一定伤心又陌生吧!
他每日就是待在鹤云居里,太夫人她们也不来打扰,让他先熟悉自己的妻子。
他眼神总是控制不住的跟着她,明明这里谁都不认得,可看着她的时候他就会感到很安心,心底恰似被四月绽放柔美的桃花簇簇给站满了一般。
外头却有许多人来探望,宫里也有宣召,她都给推拒了,然后同他说:“你先好好熟悉家中的人事吧,既然都不认得,见不见的也没有意义。”
徐悦由着她安排,没有异议,瞧她只是慵懒挨着软塌上的攒金丝软枕看着手里的书,没有要看他一眼的意思,他有些局促,寻了话问她:“咱们孩子,叫什么名字?”
灼华翻动书页的手顿了一下,“哥哥叫徐颉,乳名儿安哥儿,弟弟叫徐颃,乳名儿宁哥儿。”
徐悦的脑海里迸出了一句话,“燕燕于飞,颉之颃之。”
她愣了一下,咬着唇闷闷的应了一声,默了半晌,轻语道:“你要是想见,我让乳母把孩子带过来。”
她的容色仿若积雪消融后轻拂过的梅花,冰清玉洁的清泠惆怅,叫徐悦看着有些心疼,微微靠近了她一些,浅声道:“我想和你说话。”
------题外话------
狗血的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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