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叫你晓得我醋了。”徐悦倒也不否认,“可是不吃醉了,我难为情。”
“你还会难为情?”灼华嗤他,“你、你不要脸!”
“伺候夫人怎说是不要脸了。”徐悦啄了她一下,长长叹了一声,缓缓道,“他是你的表兄,青梅竹马,如今又为救你豁出了性命,我心中免不得要去忌惮,我怕他把你抢走了。”
灼华骂道:“那你瞧见了,也不见你来抢回去啊!你就由着他抱我么?”
他闷闷道:“其实,我看见你立马就推开他了。”
“那你还醋什么?”
脸色落着若明若暗的光影里,有些飘浮不定的恍惚,他的语调轻的如夏日晴天天际稀疏的浮云,“你总是在无意识的时候念他的名字,我不知道你是否心底有他。”
灼华有些心虚,怯怯的暼他一眼:“有、有么?”
他的声音有些紧,唇瓣间似有似无的叹息,似傍晚伶仃的昏黄烟色:“曾有数次。”
灼华更心虚了,让丈夫听到自己念旁的男人的名字,大抵很能什么想法都没有吧?
想了想,她又气壮起来,“那你可有问我什么了?”
他嘴角的弧度似被幔帐阻隔的光线,慢慢昏暗,最后凝成一抹虚浮:“我不敢问。”
她挑眉,“怕我骗你?”
徐悦抿了抿唇:“怕你不肯骗我。”
她撑起身子,支在他身侧,青丝垂散,食指勾了勾他的下颚,“我不骗你,那你现在要不要问一下?”
他微糙的掌心抚着她的手臂,有些紧张的湿黏,默了半晌,他侧过身去,仿佛是无法面对不能预知的答案:“他于你,算什么?”
灼华伏在了他心口,轻轻笑开,带着几分狡黠与得意,然后慢慢道:“什么都不算,同你无法相提并论。”
望着承尘的黑眸猛地睁了睁,翻身将妻子压在身下,借着幽幽光线,仔细瞧着她的神色。
她抬手捏他的脸颊,“白醋了那么久,是不是傻?”
心头的狂喜慢慢漫开,惊涛骇浪般湃过每一分每一寸,旋即黑眸眯了眯:“你知道我想什么?”
她笑:“知道啊!”
无法生出半分气恼,只有欢喜,无尽的欢喜,本以为岁岁年年的等待怕是长久,却不想两情相悦的晨光就这样不其然到达:“你就这么看着?”
她颇为愉快:“早就让你问了,你自己不问。怪谁咯?”
徐悦感觉欢愉极了,原来一直执念的事情不过莫须有,整整几日的眉眼含春跟着妻子进进出出,赶都赶不走。
邵氏印象中的长子是十分内敛的,温和却也淡漠,瞧着他整日黏着灼华,简直比新婚时还要黏糊,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孩子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太夫人笑的眉眼舒然:“娶了颗蜜枣子,能不乐呵么!”
邵氏细细思量了一下,惊疑道:“该不会是……”
太夫人心头也是一动,转头问了石妈妈,“可晓得郡主多久没有换洗了?”
石妈妈掐着手指一算,道:“算着日子还有七八日该来了。”
太夫人和邵氏有些失望。
何妈妈笑着道:“奴婢一心思量着当初大师卜卦,那可是上上大吉,这样相合的八字可是几十年才有那么一回呢!郡主与世子成亲之后身子可比从前强健了许多,去年下半年也就稍稍风寒了两回,好好养着,有孕是迟早的事。”
石妈妈也跟着道:“新婚撒帐,郡主一抬手接了个‘早生贵子’,可不就是天意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好听话,太夫人和邵氏倒也听得舒坦。
太夫人啜了口茶水,眼帘微掀的看了邵氏一眼:“悦儿是世子,总是需要有个嫡长子的,这样一切才可名正言顺。”
邵氏想到了邵芣苢,即便人不是她接来的,到底也是她母亲送来的,再加上她也有心希望有个孙子是出自邵家女肚子的,心下不免有些虚,“儿媳明白。”
“你若是真明白就好。”太夫人又道,“嫡庶之道边界如何清晰,你出身世家也该晓得,徐家的爵位能不能传下去,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得看皇帝的心意和他手中的那杆笔。”
邵氏心中一凛,低声应下,“是。”
朝廷初七开印,徐悦的假期结束,可便是上了衙门,他也是无比的欢愉,操练起镇抚司的护卫下官们手段也松软了许多。
温胥舞着长枪与赵元若过招,偷摸的道:“郡主娘娘威武!”
赵元若便是不大高兴,因为他最近被妻妾闹的脑子都要炸了,“早知道不纳妾了!”
温胥“哈”了他一声,一副听你鬼扯的表情:“纳的时候不是挺高兴么?”
赵元若:“……”
不过这样欢愉的日子在二月底邵家来人后停歇了几分。
来的竟还是邵氏一族的宗妇,邵氏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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