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悦也不勉强钱同知去信小女孩,毕竟他没见识过小女孩的聪慧和胆略,“我会请示郑大人,由我亲去无良哈,此番与钱大人无关,大人也可按着自己的计划去做。若是登州军无异样,也免去得罪陈指挥使。”
自己的计划?!他只会打仗,能有什么办法?
钱同知愣了愣,皱着眉急躁的在帐内踱着步子,陈帆与周密虽是亲兄弟,登州军却未必会整体叛变,可若是没有别的援兵,登州军到了却是引来了饿狼,那北燕岂非腹背受敌?
如今只剩一万五千余人,加上紧急征调的强壮也不过两万人,面对五万之数的敌军,他没有退敌之策,似乎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钱同知一咬牙的神色好似决定饮鸩止渴一般,道:“我等都为大周孝死,徐世子都敢赌一把,我老钱也没什么怕的,此主意虽荒唐了些,也不是不能一试,若能搬来草原铁骑,咱们也能多一份胜算。可按照最快的速度算,登州军应该明日下午就回接到圣旨开拔,五日不到的功夫,可咱们只有那两万人,如何顶得敌方住五万大军?”
倚楼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你才荒唐,继而沉缓道:“大宁定会去青州请援兵帮助镇压,一旦大宁安稳下来,与之就近处的长漠郡、平阳郡便都可快速平定下来。布政使大人在江河郡,按察使大人在凤凰郡,布政使参政大人在北岩郡。云屏的民兵带着草原人尸体同行,以协助各位大人快速平定内乱。”
“民兵队伍里头多有小生意人,走街串巷的,相互间总有认识的,军营兵士百姓们反感抗拒,同是百姓,或许他们的话更有用些,一旦暴乱镇压住,军士即刻返回壁垒,也可多拖上一时半刻。”
钱同知点头,关于安排青壮巡逻的事情他倒是听赵佥事提过,确实很大限度上帮助他们调回一部分将士。能再七日内接连评定下六个郡,或许那个小女孩也不是那么荒唐胡闹的。
掐指算了算,钱同知心里多了几分信心,一拍大腿道:“若能顺利平定,三四日的功夫,或许真的能调回各郡处的一半军士,那便是一万人了。”
倚楼瞟了钱同知一眼,觉得这些将军啊大人的就只会打仗,似乎没什么脑子,还不如她们家姑娘来的聪明:“我们姑娘已经让云屏的民兵悄悄绕去了小春郡和寿阳郡,同时进行征调工作,若是顺利,大约会和徐大人的援兵一同返回。”
钱同知眼睛一亮,却又担忧道:“敌军离寿阳郡城郊不过数十里,如今去征调,若被察觉了动静,岂非又要惹来一场屠杀?”
倚楼拿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钱同知,难怪干不过文臣言官了,道:“我们姑娘说了,两郡被屠杀过一场,剩下的人这时候愤怒异常,又苦于无处发泄,若有人能将他们组织起来,自然会是一支强悍的队伍。他们虽然没有得到正统的训练,但是北燕之地男子大多魁梧有力,为亲人报仇的心情会使得他们所向披靡。”
“所以是民兵去征调,没人会傻得大张旗鼓喊出来。迂回之术。”
钱同知:“……”不得不说,忽然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徐悦面色温和,眼中闪过笑意。
十二月初七傍晚,徐悦带着几名铁骑悄悄潜出合安郡,一路向草原而去。杨千户带着几名抚司亲卫悄悄前往登州暗查陈帆通敌之证。周恒则去与登州军汇合,一旦察觉有将士异动,立马发出信号示警。
十二月初八清早,敌军发起猛攻,两万将士损失一半,郑指挥使战死。
十二月初九,诚安郡、江河郡失守。虎北营退至合安郡。
守城的高阶将官只剩下钱同知、赵佥事,他二人能打,却都不是出谋划策的好手,一时间方寸大乱。三司最高长官皆不在,钱同知去了云屏请布政使参政来,结果人家只会说一句:军政大事,本官无能为力!
又去请了合安郡和云屏郡的刺史过来,刺史到时颇为勇猛,可结果只有一句话:迎敌。
迎敌?若是有足够的将士,谁不知道迎敌啊!人家几万人马,他们只有将将万人之数啊同僚!
想起徐悦临走时与郑指挥使说过,沈氏小女甚为睿智,又与他们细数半年来灼华所作之事,钱同知虽半信半疑,但这时候已经无能为力了,无奈之下只得让人去请灼华前来襄助。
眼看合安郡也将不保,老太太没有阻拦,只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汝虽为女郎,理当为国家报效。”
是以,灼华请了盛老先生和老太太出面征调大夫、女医、伤药。又请闵长顺尽可能的集合云屏周围已经平定的各郡青壮,以最快的速度赶赴合安郡。
然后带着当日闯门的百余青壮当即奔赴战场。
十二月初十,徐悦绕过了察哈朗部的军队,顺利进入草原。
周恒日夜兼程顺利到达登州军营地。杨千户已经到达登州,悄悄潜入了陈家开始暗查。
布政使、按察使的平定有些不顺,哪怕揪出了挑事的奸细,可因为闹的时间太久,百姓的情绪已经完全掉进疯狂之中,一时间难以回归理智。但,有云屏百姓的帮忙劝解说服,好歹不在肆意烧杀抢夺。双方处于对峙的僵持状态。
而此时的严厉带着魁梧大汉以及一小队的青壮,从乡野小径一路钻钻绕绕的到达了小春郡。
当灼华等人赶到时刚经历一场激战,伤员遍地,折损超过三千人。整个战场充斥着的血腥味浓的叫人忍不住眼底朦胧,心中犯呕。
伤药即将告罄。
灼华医术不大行,但是熬药的功夫还是可以的。
酉时的时候沈家的护卫送来一大批的酒,灼华叫了全部搬上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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