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轻抚着云小溪云发簪盘起的青丝。
“两年前,爷爷就曾经去秘鲁旧部草原上那个充满温馨的小院看过你。
看到你安然无恙,爷爷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后来被你养的大黑狗还给察觉到了,爷爷当时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假死逃婚的你,后来也只能悄然离开了!”
云小溪默默的抬头,目光诧异的看着云阳:“两年前黑子狂吠不止的那一次原来是爷爷你?溪儿还以为是娘亲派去秘密保护我的人呢!
后来溪儿找了好久也没有见到人踪,又以为黑子是看到了野鸡,野兔什么的窜过才狂吠的呢!”
“当然是爷爷啦,不止那一次,每年爷爷都会抽空去看看你的,碍于上次的前车之鉴,后来的几次爷爷都是远远的用千里镜偷看你牧羊放马的。”
“溪儿爹爹他是否也知道了我还活着的事情?”
云阳默默的摇摇头:“你爹那边爷爷没有告诉他,至于你娘有没有告诉他爷爷就不清楚了。
你还活着,于我云家,李家,朝廷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爷爷也只有将此事压在了心底。
本以为以后直到爷爷寿终正寝,见你也只能偷偷摸摸的去秘鲁旧部看你了。
没想到老天待我不薄,爷爷的掌上明珠居然主动来见爷爷了。
可是老天又待爷爷不公,因为爷爷的掌上明珠回来见我这把老骨头,不是因为想念爷爷了,而是为了她的心上人回来的。
你说,爷爷是该高兴啊,还是该难过啊。”
云小溪轻轻地抹去了眼角的泪痕,目光愧疚的看着唉声叹气的云阳。
“爷爷,你知道溪儿因为什么回来的。”
“爷爷老了不假,可是还没有老糊涂。
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你的好表哥心上人柳明志自立称帝,挥兵御驾北来的时候来见爷爷,因为什么还用爷爷多说吗?
自然是来充当柳小子的说客,劝谏爷爷统领麾下的兵马对柳小子俯首称臣呗!
地板上凉,别跪坐着了,起来吧。”
云小溪慢慢的站了起来,贝齿轻咬着嘴唇不敢去正视云阳那双看似浑浊,却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苍老双眸。
枉自己还以为用金蝉脱壳的计谋假死逃婚骗过了所有知悉真相人,原来爷爷那边竟然早已经只奥的一清二楚了。
“爷爷......我........”
“孩子,你的心思爷爷了解,可是你不该蹚这趟浑水的。
这件事不是爷爷跟柳小子两个人之间私人的事情,若是其它的寻常事情你出面了之后,爷爷肯定给你一个面子,高高兴兴,皆大欢喜的把事情应承了下来。
可是这件事关乎朝廷,关乎前朝,关乎几十万将士的安危,关乎天下百姓安宁。
爷爷再疼爱你,可是这件事的事情上,爷爷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你。”
“爷爷,你跟表哥打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前朝已经过去了,再说了,表哥造反的根源你也清楚,是朝廷不仁在先。
表哥为前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迎接他的不是荣华富贵,不是寿终正寝,而是置他于死地的刺杀之行。
于情于理,表哥他举兵造反都说得过去。
难道要跟珊儿姐姐的父亲,你的老兄弟金逸大将军一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才算忠臣良将吗?
千古流芳的名声真的比性命更加重要吗?
再者来说,金逸大将军之所以被赐下一杯斟酒,自绝中军大帐,也算是情有可原。
毕竟他当着数十万将士的面前辱骂威赫皇帝是滥用奸臣无道昏君,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也唯有自我了断才能平息朝堂之上跟民间的流言蜚语。
虽然死的同样很冤枉,很憋屈,可是却也是无可奈何。
表哥呢?
他风云渡遇刺又有什么不对的前因吗?
自他十九岁入得庙堂,于朝廷,于百姓,于将士,于天下而言,他可做过丝毫违背朝廷的意愿?可曾有过丝毫忤逆犯上的行径。
要交权就交权,让救驾便救驾,让治国便治国。
睿宗,武宗,先帝,他先后辅佐了三位帝王,在京之时于朝会懒惫疏忽不假,可是大事,公事上他可曾有过丝毫的懈怠?
你是北伐大元帅,你去问问北疆六卫那些你麾下的兵马。
表哥他于国于民,于江山社稷而言,何罪之有?
为了武宗先帝的临终所托,甚至跟月儿父女兵戎相见。
先帝李晔但凡是个明君,就不至于走出这样一步的昏庸行径。
溪儿不懂朝政,但是溪儿知道什么叫做将心比心!”
云阳看着义愤填膺为柳明志遇刺差点身亡表达不满的云小溪,苦笑着摇摇头。
“溪儿,朝堂是朝堂,人情是人情,永远是不能混为一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