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帅直想杀得你兵败如山倒,杀得尔等以后听到“颍川李汗青”之名便肝胆俱寒,退避三舍!
“啊啊呃啊……”
钢铁巨龙还在战场上不断地翻腾着,凄厉的惨嚎声已经慢慢地压倒了喊杀声,幸存的汉军将士已经在不自觉地后退了。
“当当当……当当当……”
就在此时,东面响起了急促的鸣金声。
听到明金声,幸存的汉军将士顿时如蒙大赦,纷纷调头便仓惶逃窜。
见状,怒气滔天的刘宠一愣,顿时脸色铁青,但紧紧护卫在一旁的亲卫将领已经大声吩咐起来,“快!护卫殿下撤……”
那亲卫将领话音未落,一众亲卫连忙变幻阵型,拥着刘宠就要撤了。
见状,刘宠唯有一声暗叹,随即一勒马缰,调转了马头便跑。
虽然不甘,虽然愤怒,但他早已看出来了:那个颍川李汗青……不可挡啊!
幸存的汉军仓惶而逃,李汗青却没有罢手,策马舞枪,一路追杀,直追出百十米,突然看到前面一座矮岭下火光通明,盾墙森严、矛戢如林,连忙一勒马缰,高声疾呼,“快撤……”
“咻咻咻……咻咻咻……”
他话音未落,便听得破空声大作,漫天的箭矢如蝗群般铺天盖地扑了过来。
“快撤……”
望着那铺天盖地的箭矢,李汗青心底寒气直冒,一边高呼,一边舞动长枪挽起了道道枪影。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疾射而来的利箭撞上那有如实质般的重重枪影,金铁交鸣,声声脆。
脆响声中,李汗青只觉左肩一麻,手中的铁枪差点脱手而出。
还好,那箭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连忙一收长枪,调转了马头,“快撤……”
说话间,他已催马上前,一把提起了摔落近前的一个兄弟,然后打马狂奔而去。
饶是他自认悍勇盖世,却也不敢硬扛这漫天的箭雨。
带着众将士撤出汉军的射程之外,李汗青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把怀里的伤员往一旁的周武怀中一递,“带上受伤的兄弟们撤,其他人随本帅断后……”
周武连忙请战,“大帅,末将无恙,你先带受伤的兄弟撤……”
李汗青一把拔掉了插在左肩的利箭,哈哈一笑打断了他,“难道你的威名比本帅的威名更甚?”
周武一怔,只得连忙一拔马缰,“受伤的兄弟随我撤!”
还好,李汗青见机得早,而亲卫营又呈冲锋队形在追击,进入汉军射程的人并不多,伤员也就三五十人,而且大多也伤得不重。
待周武带着一众伤员匆匆撤离之后,李汗青突然回头一扫身后众将士,豪情勃发,“都给本帅打起精神来,本帅相信:今夜过后,我军的威名定能响彻豫州!”
众将士虽然疲惫,却依旧斗志昂扬,闻言纷纷高呼起来,“大帅威武……大帅威武……”
就连队伍里的韩忠也在放声高呼着,望向李汗青的目光之中唯余满满的崇敬之色。
进入亲卫营之后,他随李汗青一路转战西鄂、涅阳和今夜的南筮津,早已认清了自己当初的狂妄,如今再生不出半点儿妄想。
得遇如此英雄人物,是我韩忠之幸!
当然,更让他觉得幸运的是,李汗青不仅留下了他的性命,而且并未为难他,便是他的家人也和其他将士的家人分得了房屋和田地,虽然算不得富贵,却也比起事前活得滋润多了。
李汗青并未刻意注意人群里的韩忠,听得众将士的高呼声,高呼了一声,“黄巾义军……威武……”
闻言,众将士越发振奋了,连忙纷纷跟着高呼起来,“黄巾义军威武……黄巾义军威武……”
那激昂的呼声冲天而起,响彻夜空,便是两百步外的豫州军阵中都清晰可闻。
听得远处飘来的高呼声,阵中的刘宠那本就阴沉的脸色顿时一片铁青,猛地又攥住了腰间宝刀的刀柄,差点没有拔刀冲出阵去。
而一旁的王允只是一声轻叹,无力地摆了摆手,“撤!”
汉军撤了,王允素来都把事情分得很清楚:该做的,哪怕是粉碎碎骨,他王允也不会退让半步;不能做的,哪怕是有天大的不甘与愤怒,他王允也绝不会去做!
眼见汉军阵中的火光渐渐远去,李汗青突然放声高呼,“王刺史留步,本帅久仰你的大名,只恨不能一睹尊容!本帅知道你也来了,你又何必匆匆地便要离去?”
李汗青那特有的大嗓门将话清晰地传到了两百多步外的王允耳中,王允不禁也是脸色一黑,却只当没听见。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