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伯纳德,著名画家威廉和国际音乐家伊丽莎白的独生子,继承了母亲的音乐和父亲的绘画天赋,原本是备受关注的明日之子,可是却在三年前突发车祸以致双腿残疾,一直留在别墅里静养。
据说在刚动完手术知道自己以后再也无法行走的事实后,他沉寂了好几天,弹奏了一曲惊艳世人的绝作!
那首曲子饱含痛苦与悲愤,如黎明前海浪上席卷而来的狂风暴雨,人鱼用她甜美魅惑的歌声吸引着渔夫出海,而风浪将一切希望与收获打翻,拉扯着渔夫坠入深海,漆黑的海底满是压抑的扭曲的恶意。
这首曲子一出世就被称为血色童话。
从那以后成为无人超越的经典,也是迄今为止没有人敢听的曲子之一。
只因为听过这首曲子的人都经受不住内心的痛苦,以各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金发男人的父亲希望能够请来伯纳德少爷的母亲演奏,为了讨好对方,他亲自去挑了礼物。他也听说了这幅画的古怪,但是伯纳德少爷自从车祸后脾气就变得难以捉摸,说不定这幅特殊的画能够引起他的注意。
为了早点把画送过去,金发男人也赶不及回家取车了,直接坐出租过了山脚下的大铁门,大约几分钟后停在一栋别墅前。
别墅里昏暗阴森,一点声音都没有,金发男人不由得有些发怵。
“先生。”
空寂的别墅里突然响起老人的声音,金发男人一个激灵,扭头去看,随即抹了一把虚汗,笑道:“原来是管家先生啊,我是来找你们家少爷的。”
金发男人不是第一次来,满头白发穿着一丝不苟的老管家认得他,看了他一眼,转身道:“请随我来。”
金发男人赶紧跟了上去。
楼梯上了三楼,期间有两个女佣经过,一点脚步声都没有,还小心翼翼的,令他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变得谨慎起来。
三楼的第一间房,老管家恭敬地敲了三下,安静了一会他才把门打开。
房间里点着蜡烛,落地窗被厚重的窗帘遮掩得严严实实的,不透一丝光亮。
背对着他们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体格显瘦,金色头发及肩,皮肤显出一种病态的白皙。
老管家上前耳语了几句,那男人才转过身来,那双蔚蓝的眼眸如今变得黯淡阴沉,每每被盯上,金发男人都有种透不过气的错觉。
男人的皮肤苍白,嘴唇却犹如染了鲜血般殷红,举手投足间高贵的气质和矜持的傲慢让他就像是生活在古堡里的吸血鬼。
金发男人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连忙将自己的来意简要的说了一遍,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怀里抱着的画转递给老管家。
老管家看了自家少爷一眼,发现他并没有拒绝的意思,便把画接了过来。
之后让女佣把金发男人送出了别墅,他则请示少爷如何处理这幅画。
男人毫无情绪的眼睛落在画布上,淡淡道:“放着吧。”
老管家应了一声,把画放在房间的角落里,然后退出了房间。
少爷不喜欢有外人长时间待在他的领域里,这会让他有被冒犯的感觉。
尽管是把他从小照顾到大的老管家也不例外。
而他的父母自从他出车祸性情大变后就几乎不再踏足这栋别墅,听说不久前他的母亲又怀孕了,也许再过不久他就会有一个可爱的弟弟。
那个孩子会被投注父母所有的爱和期望,会继承他们优秀的基因和天赋,然后,就像是曾经的他一样,风光无限。
他的父母绝对不会让他重蹈覆辙,会全心全意地保护他,那个孩子会成为他们最骄傲的儿子。
伯纳德面无表情,坐在床前一言不发地待了两个小时,直到沐浴时间到。
洗漱完的伯纳德被男佣抱到床上,男佣小心翼翼地关门离开。
亮敞的灯光把房间照得如同白天一般。
看了半个小时书,时间算得十分精准,他随手就把书放在床头,熄了灯睡下。
往常他总是会做一夜噩梦,梦里经常会出现一些光怪陆离的场景,或者是不断重复他出车祸时的经过,他总是被这些记忆单独提醒,他如今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但是今天却不一样,一夜无梦睡到自然醒。
老管家见他醒了,脸色有些古怪,也有些欣慰,让人给他收拾洗漱,伯纳德在吃早饭的时候才从恍惚中反应过来。
吃完了饭,他注视着角落里被他遗忘的画。他记得昨晚在梦里一直有个声音,那个声音在说什么?
对了,好像是水?
伯纳德开口道:“那副画……”
昨天金发男人把画送给他,说了一大堆话,其实他什么都没听进去,只隐约记得对方好像是说这幅画很特别?
老管家察言观色,问道:“那副画,少爷是想看吗?”
伯纳德沉默了会,点了点头。
老管家把画搬过来,又想到店主的交代,便反过画框,小心地拆开包裹着的白布,露出里面的画来。
伯纳德的沉默在看到画的内容时被打破。
他把昨天梦里的声音和画中的少女重合了起来,他直觉就是这个少女在和他说,水。
“昨天送画过来的有说什么吗?”伯纳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