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走后,韶柔终于问了这个问题:“艾芝,我,我六岁那年的中秋宫宴,你去了吗?”
艾芝比韶柔年长两岁,她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去了,我记得,那一?年,您还醉了。”
韶柔呆了。
“然后呢,醉了之后呢?”
“醉了之后……当?时我记得您一?个人在?外面转悠了好久,最后还是阿元找到您的呢。”
韶柔张着嘴,已经说不出话了。
“娘子,您问这个干嘛呀?”
“别唤我娘子了,怪别扭的,后面再说吧。”
艾芝笑着将熬好的药递给她:“是,那您先把药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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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闻林一?向是个人来疯,他着急忙慌的从段府跑到了昭王府。
跟活见鬼了一?样。
“砚知!砚知!”
姜富和姜顺都拦不住他。
到了书房,段闻林的表情依然震惊,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八卦。
贺谦正在?书案前写些什么。
“出大事了!你怎么还和没事人一?样!”
贺谦这几日虽然也未出过王府,外面的事却没有一?件是他不知晓的。他头也不抬,任由段闻林表演。
“你还不知道吧,长安城都传遍了!二姑娘不知道,但三公主在?皇后宫中哭了一?通,韶初然,他,他竟然是女儿?身!!!”
段闻林手舞足蹈,堪比见鬼一?样。
“这是真的吗!我现在?就像在?梦里一?样!咱们同窗这么多年,还一?起去拓跋山冬猎,怎么一?直就没发现呢!!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贺谦的笔此时才顿了顿,是啊,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砚知,你听见了吗!”段闻林跑到书案前,见他毫无?反应,准备俯身去看他在?写什么。
谁料,贺谦一?把便将书案前的东西合上了。
“写什么啊,这么神?秘。”
贺谦不说话,段闻林这才发现他一?点?都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贺谦终于掀起眼?皮看来他一?样,仿佛在?说你才看出来。
段闻林痛心疾首的捂住胸口:“你们这些人太没意思了。”
贺谦准确的把握住了他话里的那个“们”,问道:“还有谁?”
“我大哥啊,我兴致勃勃的跑去京兆府告诉他,谁知道他跟你反应一?样!好像这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贺谦心中起疑,眼?里警戒之意明?显。
“这也难怪,我大哥还说我知道消息的太晚了,他在?京兆府嘛,手底下的人多,自然知道的比我早。”
贺谦眼?神?暗了暗,没再多说什么。
他起身,准备向外走。
“诶,砚知,你去哪?”
“进宫。”
段闻林拂了拂袖子,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神?神?秘秘!
圣人在?勤政殿内翻看景宁十年的文书,越看心中越惊异,李公公禀报:“圣上,昭王殿下来了。”
“嗯,快宣进来,本?王也有事问他。”
贺谦很快到了殿内。
“砚知啊,你来的正好,韶家的消息,你听说了吗?”
“回父皇,儿?臣听说了。”
“你来看看,这些文书和案宗,那一?年朕记得很清楚,西北蝗灾,南下又发大水,没成想,还真是初然那孩子降生之后,就慢慢变好了。你说,这是巧合吗?”
贺谦垂眸,脸色不变:“回父皇,儿?臣也有一?事,也许并不是巧合。”
“嗯?你说说。”
“景宁十六年,中秋宴的时候,儿?臣初次结识初然,那之前,儿?臣身子一?直不大好,但自从那之后,虽然凶险的生了一?场大病,却是一?日比一?日康健起来了。”
圣人惊讶的回忆:“景宁十六年……对,我记得,那一?年中秋宴,你半夜回府突然发了高烧,把朕吓坏了,可自从那次醒来后,病也慢慢好了,现在?,都能掌军了!”
“是,儿?臣也记得此事。”
站在?一?旁的李公公看了眼?贺谦,十分有眼?色的补充道:“看来,小少君果然是有福气之人。”
“嗯,有道理。你看看这案宗的记载,还有钦天监的证词,不错,韶国公有心了。”
贺谦的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看来儿?臣的康健也多亏了初然的福,改日,定要好好上门道谢的好。”
圣人此刻已经毫不怀疑此事了,贺谦这番话,更?是加深了他心中所想。
“来人啊,去宣旨,韶家之女韶——”圣人显然还不知韶柔的本?名。
贺谦:“韶柔。”
“好,好,韶家之女韶柔,从即日起,封为?小女君,官职如?旧,享女官三品俸禄!”
李公公满脸堆笑:“是,奴才这就去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