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管家进去通报不久,周远声果然亲自出来迎接,而且出来迎接朱雀的,可不止周远声一个人,他的身后还跟着四名劲装结束的汉子,而管家则和进去时的那种客气不同,反而流露出挨了训的颓唐模样。
朱雀心中暗暗纳罕,难道自己措辞有问题,被周远声看出来了?
周远声来到门旁,看着朱雀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就是赵无敌?”
朱雀点了点头道:“不错,本人正是赵无敌。”
周远声又问道:“听说你是胡大刀的师叔?”
朱雀道:“不错。”
周远声冷笑道:“既然你是胡大刀的师叔,为何他用刀,你身上带着的却是剑?”
朱雀这才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他平静地回答道:“我师父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我那位师兄只不过刀练得好些,胡大刀人又惫懒,只学了刀法一门,我剑法差幸略有所长,自然是带着剑了。”
周远声依旧不依不饶:“今日早间,我想请胡大刀等人留下来吃饭,这几人都不给我周某人面子,硬是不愿意赏脸,怎么,到了日头要落了,又让师叔过来,嘿,我周某虽然喜欢交朋友,可是不愿意将我周某放在眼里的,我周某可也不敢高攀……”
这么一来,朱雀更是心中犹如明镜一般,再透亮没有了,他也并没有因为胡大刀用刀,自己却是用剑而怀疑自己,而是早上胡大刀等人不愿留下来吃饭后,这周远声想必真有用人的时候,胡大刀等人走了,他不知道又从哪里找来几个习武之人,这几人看上他的铜臭,恐怕已经答应为他办事了,自己此刻光临,对他来说简直是多余,更有可能的是,他也不相信自己是胡大刀的什么师叔,还以为自己是来打秋风的。
朱雀想通了这些,他本意也不是真个让周远声看得起自己,而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好让伏缨趁机从后院查探,所以哪会在意周远声对自己的看法,他的目的是纠缠住他的时间越长越好,他笑道:“高不高攀什么的倒也谈不上,我那师侄胡大刀是怕以他们几人的身手,不能帮上周大财主什么忙,所以也不敢轻易吃下周大财主的饭,否则岂不是对周大财主有所亏欠?”
周远声看他神色淡定,显然城府很深,一时倒也不敢小觑了他,他说道:“大家说话投机,我做东道吃一顿饭,哪里需要什么帮忙?而且胡大刀几人在蔡州也算小有名气,他这么说,已是客气得很了。”
朱雀欲擒故纵地说道:“这么说来,我赵无敌今日前来是多余的了?但愿周大财主结交的人中,别有一些是只打算吃白食的,却又吃过以后摸了摸嘴头的油,然后翻脸不认人,周大财主,我来得鲁莽了,告辞!”
朱雀的这番话,自然是指跟在周远声身后那四名劲装结束的汉子而来,中午胡大刀等人看出周远声不怀好意,没有答应留下来吃饭,但那四人满嘴油光,想来是刚吃过饭不久,这一番话直是指这四人是吃白食的。
听到这话,周远声还没发话,他身后一名汉子怒道:“屁可以乱放,话可不能乱说,得罪了人,恐怕于阁下也不方便。”
朱雀自然听到此人的话,但是他假装四下里看了看,故意脸上带着疑惑地说道:“咦,周大财主家遭了贼么?怎么有狗在乱吠?”
那名汉子怒不可遏,指着朱雀道:“哪里来的打秋风的野种?出口伤人,我倒要看看你赵无敌是否真个无敌!”说着,此人从怀中掏出一根铁鞭出来,鞭指朱雀道,“让我吴蛟龙看看你赵无敌手底下是否有你嘴上说得这般犀利!”
朱雀依旧面不改色地对周远声道:“看来,狗的主人偿若不管管,我就要多管闲事了。”
周远声正要做一个和事佬,居中劝解劝解,但他刚要伸出手,刚开张开口,转念一想,这几人武功谁高谁低,我都只是听说,还没见过他们有没有言过其实之处,现在正是个好时机,何不趁机称称他们的斤两?因此他转念对吴蛟龙道:“吴英雄,这位赵无敌先生也未明说是在骂你,你且林静冷静。”
朱雀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道:“周大财主,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别拦他,让我看看他的那两手三脚猫的招式,是否有他吠叫得响亮?”
如此一来,那吴蛟龙哪里还能忍得住,他口中呜呀呀地叫着,人已经拿着铁鞭向朱雀冲来……
在朱雀将周远声一干人等的注意力吸引到周家大门口处时,伏缨已经轻轻巧巧地从后院翻墙进入周远声家中。
胡大刀说得也清楚明白,这周远声家是个前后两进的院子,前院用作起居生活待客,后院则是一间间类似柴房的泥墙土屋,土屋附近还拴着三条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