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儿刚才来过时,因为躲在墙后,所以没有看到展仓里来的是哪一扇门,不过他凭借着展仓里开锁的声音还是摸对了地方。
胡同里的房子全都是四合院,刘苏儿来到的这一间屋子和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他左右看看无人看着这边,便戴好了头罩,从一旁轻轻跃上墙头,不过他还没有落在墙头上,又立刻双足在墙上一点,又翻身下来,同时惊出一身冷汗,原来墙头上的砖缝间全都插满了铁片和钢针,这原本是防止蟊贼的最简单的办法,却让刘苏儿这个高手差点吃了亏。
他当然不会被刺得身受多重的伤,可是若被划破点皮,流出点血,说不定会被人顺着血迹找到他,听说有一种灵獒,能够通过血味找到流血之人,这种灵獒原本用于狩猎,可是京中侍卫甚至是东厂的人,却用来追捕犯人,每每能收到奇效。
如果不能从墙头翻过去,便只能从大门进去,可是刘苏儿不是伏缨,也不是朱雀,他不懂如何不将锁破坏而打开门,若是他用匕首将锁削断,那么明日必然会引起展仓里的警觉,至于会不会坏了伏缨的事还不好说,因此刘苏儿没有鲁莽行事。
他后退一步,左右看了看,今晚月色晦暗,看不清墙头上埋了多少钢针铁片,不过他很快想到了办法。
展仓里的这间院子虽然有铁片钢针,但左近的邻居未必如此,刘苏儿来到左首的一户人家,然后纵身跳起,发现这一家人的墙头也依样画葫芦,为了防止蟊贼也在墙头安了钢针,刘苏儿不死心,又来到右首的这户人家,这家人的墙头没有安这些东西,让他轻巧地纵身上了墙头,然后来到展仓里这边房子的房顶,他顺着瓦片来到房檐处,刚想跳下去,忽然想起赵红袍所说的机关陷阱,他停了下来,然后来到脚下有门的地方,拿出紫竹棒,将竹棒探入门框,然后以竹棒为支点,轻轻地落在地上,好在落脚之处并没什么动静。
来到院子里后,刘苏儿的胆子打了起来,他晃着火折子,左右看了看情况,这一看,还真被惊出一身冷汗,原来院子里果然安放着几十张满引的弓弩,弓弩的机关处引出几条绳索横七竖八地布在院子里,自己若是冒冒失失地跳下去,碰到了绳索,这些弓弩便会被触动,里面箭簇便会激射而出,几十张弓弩的威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苏儿暗叫侥幸,若非赵红袍的提醒,自己说不定真的会落入陷阱里,这种弓弩的威力极大,自己没穿绞丝护身软甲,又是在好不防备的情况下,说不定会被射成刺猬。
既然看到了陷阱,刘苏儿自然会小心翼翼地避开,从这院子的情形来看,并非是用来住人,而是展仓里用来存放东西的地方,可是为何展仓里每日都要来到这里呢?伏缨化名和他结交,为的又是什么?
一切的秘密,就在这个院子里,甚至可以说就在坐北朝南的厅堂中,刘苏儿避开能够引发机关的绳索,小心翼翼地来到厅堂前。
到了这里,刘苏儿又谨慎起来,展仓里既然在这里放了非常重要的东西,却又不派人看守,这里的机关定然不止一处,他小心地看着这厅堂虚掩上的门,寻找着隐藏在的其中杀人的机关。
终于,他发觉了这扇门和其他门不一样的地方,这扇门的把手和其他门不同,就像是两个圆柱,这种把手一般用作衣柜的把手,放在厅堂的门上便有些古怪了,刘苏儿轻轻地握着把手,却不推开门,而是尝试者左右拧动,这个把手果然能够旋转,但刘苏儿也没有贸然拧动,而是两只手各抓住一个把手,同时缓缓转动,果然,静夜中,他听到门口传来细微的摩擦声,每个把手都正好能够转动一圈,之后便转不动了,刘苏儿在拧动把手的时候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触动了什么杀人机关,他也做好了闪避的准备,但幸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就在刘苏儿将要把门推开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传来打开大门锁的声音,刘苏儿暗暗叫糟,连忙将门把手又同时转了回去,然后熄灭了火折子,人纵身上了房顶,屋顶乃是人字形,刘苏儿轻轻地来到后半部的屋檐下趴着,屏息静气,想看看展仓里为何半夜再次来次。
大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人,刘苏儿偷偷瞧了一眼,心下惊讶,原来来人并非是展仓里,也不是伏缨,而是一名完全陌生的人,此人开门进来后,又转身将门关好,然后熟络的穿过重重机关,来到厅堂门外,刘苏儿此时已经看不到来人的情况,不过他猜想来人多半是受到展仓里的使唤过来,否则怎会熟悉这里的机关?
可是偏偏还是让他猜错了,因为来人正要打开厅堂的门,院子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这次来的人才是真正的展仓里,他带着十多人将门口堵住,向里面喊道:“剑南兄,我就猜到你会在半夜过来,哼,想不到我对你如此推心置腹,你却给我来阴的。”
趴在屋顶的刘苏儿更感讶然,这剑南兄说话明明是伏缨的声音,怎么相貌却是一个陌生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