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儿大怒,扭头看去,要看看是谁这么无缘无故辱骂自己。听声音,就在自己身旁,哪知扭头看去,身旁并没有人,在酒楼远处的一角,桌上坐了两人,一男一女,正往自己这边看来,这距离少说也有五六丈,中间还隔了几张桌子,刘苏儿不知是自己内力已经颇有火候,故而听觉特别敏锐之故,只是奇怪自己为何竟能听到这么远的声音。
远远看去,那一男一女年纪不大,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相貌俊俏。发现自己看过去,女的当仁不让,也是杏眼圆瞪,和自己对视,男的倒是有些腼腆,低下头来,对那少女说道:“师妹,不要惹事,他自吃他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师傅让我们不要惹事……”
这个做师妹的哼了一声,说道:“你就是胆小怕事,我说说怎么了?不要惹事是说的没错,可也不能怕事,要怕事的话我们还学武干什么?还不如让你去读书考状元!”
刘苏儿听了这姑娘的言语,似乎对他很不服气,听他们说得无聊,又转过头来,吃自己的,不再去理他们,可是两人说的话,还是一声不漏的传了过来。
那做师兄的说道:“师傅说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人隔这么远能听到咱们的说话,内力恐怕不亚于咱们,还是小心点为是,宫里人的势力无处不在……”说到这里,猛然醒悟刘苏儿能听到自己的说话,立刻住口不说。
这个做师妹的却没想这么多,说道:“耳朵灵,也不一定就是内功深厚,狗的耳朵也特别灵,难道狗子的内功也很深厚吗?”说到这里,忍不住一笑,接着道,“哼,要不是你在这,被他这么无理地瞧着,我早就过去教训教训他了……”但终究只是说说,又接着和她师兄谈起路上的见闻起来。
刘苏儿听到宫里二字,心中不禁一动,这对少男少女不知什么来头,竟然也和此事有关,再想听听别的消息,这二人却不再说及,只说些不相干的事。
饭正吃着,天上一团黑云移了过来,接着下起了雨,起初,雨下得还不算大,哪知下着下着竟如瓢泼一般,酒楼里也阴暗了下来,许多避雨的行人都挤在楼下,那对师兄妹本来想结了饭钱就离去的,看这大雨,只得在酒楼里暂时等着。
这时候忽然有一个年长的叫花子也进来避雨,因其身上肮脏,旁边的人纷纷躲避,有的人出言不逊,已经骂了起来。刘苏儿看到这乞丐年老力衰,想起了自己以前乞讨的时节,不禁大起同情之心,让店小二招呼上来与自己同座,又让店小二再炒几个菜。那年长乞丐告了谢,说道:“不用客气,我吃些残羹剩饭就行了,只是没些酒,这饭吃起来就没味道……”
旁边的人听了都笑骂,这老乞儿好不会享受,要饭的还要起酒来了。刘苏儿也不以为意,让店小二将店里的好酒端了一坛过来。这一坛酒约么有十斤左右,这老丐饭没怎么吃,酒量却是极大,不片晌喝得涓滴不存,原本脏兮兮的脸上泛起红色。见老丐喝完酒,刘苏儿问他要不要再喝些,老丐摇了摇头,左右向他看了一会,说道:“你这娃娃,人很好,是少林门下的吧。”
刘苏儿吃了一惊,这人眼光好厉害,自己除了给他倒酒,什么也没做,真不知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自己跟着空正习武本是隐秘之极的事,自己绝不敢跟人说起,难道是自己在什么地方露出了口风?还是有人从少林寺跟踪自己,而自己却没有发觉?想到这里,人像面对猎物的猎豹一样警觉起来。
那老丐看到他紧张的脸色,呵呵一笑,说道:“一个人入了门派,习了相应的武功,举手投足之间,就会看得出来。”
刘苏儿很想问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想了想,觉得有点冒昧,便只是问道:“前辈好高的眼力,不知前辈能否看出那两人的来历?”
他伸手所指的,便是刚才那对师兄妹。老丐说道:“这两人轻功很好,根据他们走路的姿势来看,应该是幽灵山庄的人物。唔,幽灵山庄的人物,怎么千里迢迢来到郑州?难道山庄出了什么事?”刘苏儿不知道幽灵山庄的人是什么人,心道反正已经知道这两人的来历,以后自会查明他们和宫里那些人的关系。
朱雀知道知道幽灵山庄的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江湖中人对其莫测高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门派的名字是编造出来的。此次既然有其弟子出现在江湖中,看来他们也是静极思动,而无论什么事情,一旦有了他们的参与,都会让人感到头痛。
看老丐若有所思地怔了一会,说道:“小娃娃,你很好,不过我还有事,没时间和你说话了,这次吃了你的酒,很不好意思,只好下次见面我来招待你。”
刘苏儿忙谦逊起来:“一顿酒,算不得什么,前辈切莫放在心上,更何况这酒钱,说来惭愧,是我从别人那不告而取的……”
那老丐听他说不告而取,愕然看了他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有意思,有意思,你这人很有些意思,要不是我身有要事,定要再吃你几顿,咱们要是有缘就下次再见罢,哈哈,哈哈……”随即下楼去了,刘苏儿这才发觉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那对来自芙蓉山庄的师兄妹也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