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珂出去了好久,谢绍一直在等她,她确认自己的脸没有红晕了才重新回了屋,关了门。
“怎么了?”
“没事,和金婶唠了唠家常罢了,又去舀了米饭。”竺珂在他对面坐下,端上了刚出锅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谢绍饭量大,光吃肉和菜肯定不行,这肉汤不腻不油,用来泡米饭最是好吃。竺珂给他舀了一碗,浇上了汤。“你尝尝。”
谢绍不需要尝,竺珂做的东西他都喜欢,再说,以前日子苦,啥不能吃了,现在有肉有饭,日子不比当时好的多?
竺珂见他吃的畅快,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加上金婶刚给她带来的好消息,心里更是打起了小算盘。
一件嫁衣就赚了十五两,除去绣架的成本二两,绣布绣线都是人家给的,也就是净赚十三两,再加上今天接的这些,开春之前竺珂手上就能有至少三十两的银子了。
她悄悄打量了一下谢绍,谢绍之前给的聘银是二十两,她本来说赚了钱要还他,可现在......
“晚上刺绣别太晚,伤眼睛。”谢绍一边吃饭,看似漫不经心的道。
“啊?”
“好。”竺珂在走神,回过神来立马道。
“你要想做我不拦你,改天去镇上买盏好灯。”
竺珂心里一热,轻轻的嗯了声,家里现在用的是煤油灯,烛火小,光线暗,看久了的确伤眼睛。
念头一动:“那我过两天,能去趟集市吗?”
谢绍闻言筷子顿了顿,有些犹豫。
“我中午就能回来。”竺珂急忙补充道。
谢绍抬头看她,漆黑的眼眸没有不高兴的情绪,只是闪过一丝担心,“我陪你。”
竺珂被他吓了一跳:“不不,我跟金婶去,你伤还没好呢。”
谢绍抿了抿唇:“行,早些回。”
竺珂见他松口,眉眼弯弯,又从锅里给他夹了几大块的肉,把那碗堆成了小山。
谢绍面上不显,唇角还是勾起了一丝弧度。
吃了晚饭,屋外冷风嗖嗖的刮,竺珂早早的落了锁,把厨房里的活收拾完,便回了屋子。谢绍正坐在床边,皱着眉思索着什么人生大计一样。见竺珂进来,他有些窘迫。
“怎么了?准备换药了。”
谢绍跟她商量:“你今晚睡新房去。”
“为什么!”竺珂惊讶道,昨晚最难的第一晚都过去了,这个男人现在在别扭个什么劲?!
“新房暖和,有炕,今晚冷。”谢绍平静道。
“炕都没烧火,哪里暖和,再说了......”再暖和也没有谢绍身上暖和,谢绍也不知吃什么长大的,身上就像是个暖炉,昨天后半夜竺珂睡到迷糊,自动寻找热源,脚伸了过去,暖和又舒服的只想打滚。
不过他应该没发现。
谢绍轻轻咳嗽了一声,竺珂的小心思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也只有这个傻瓜以为他睡得那么死了。
“我,我想擦身,那你等会过来。”他以拳掩唇,目光慌乱。
竺珂恍然大悟!原来他拐弯抹角是说这事。“擦身就擦身嘛,我去给你打热水。”
“不用!”谢绍猛地站了起来:“我自己去。”
竺珂不解的看着他慌乱的背影,有些不解,不就是擦身嘛,她又不是没见过,她撇了撇嘴,猛地一下恍然大悟。
谢绍从受伤之后已经有五六天了,只是简单的擦了擦身,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洗澡吧!
竺珂小跑到了厨房,果然见他单手拎着木桶,锅里还烧着水,一看就是给洗澡备下的。
“你怎么来了?”
竺珂扬起精致的小下巴,一副想笑的模样:“你想洗澡就说嘛,我帮你呀。”
谢绍耳根子又隐隐烫了起来,这种事......“我可以自己来。”
“你逞什么强啊?这样吧,你用新浴桶好吧,我去给你拿。”
谢绍吃惊的看着她,那浴桶是给她做的,这,这怎么合适。
竺珂完全没介意这一点,帮着他把浴桶摆在堂屋,又把火盆端了过来:“行了,你慢慢洗,我不看,我进屋,这总可以吧?”
谢绍没看她也没答话,竺珂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耳朵莫名的想笑,但到底先转身回了里屋,去研究自己的那些绣品去了。
堂屋里过了好一会终于响起来了水声,她不放心的探了探头,她自然是想过去帮他,但就谢绍那个倔脾气和别扭劲,伤了一只胳膊生活不能自理的狼狈样,肯定不愿意叫她看见。竺珂低头继续研究那些绣样了。
谢绍见里屋的帘子没被掀起来,终于松了一口气。裤腰带被脱下,见着水的那一刻才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无奈的低头看了看,想起竺珂那副毫不自知勾人的小模样,昨晚跟个猫儿一样的往他怀里拱,哼唧又粘人,他是个男人,正值二十出头,身下的异样再正常不过......想到今晚,谢绍无奈的勾了勾唇,真是甜蜜的折磨。
谢绍在堂屋磨叽了够久,久到竺珂的眼皮子都要打架了,她终于忍受不了把绣篮一搁,起身向外走去,迷迷瞪瞪,她刚要掀开帘子,却已经被人猛地掀开,冷不丁的,竺珂直直的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谢绍周身还带着水汽,竺珂的瞌睡立马消散,懵懂抬头看他。两人视线相撞,谢绍的英俊眉眼映入她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上还滑落着水滴,侧脸和下巴的弧度坚毅又阳刚,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竺珂看呆了。
“进去了。”他嗓音沉沉,带着一丝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