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蒙澈变成今天的样子,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他说:恨不会轻易放下,它只会致死方休。
正所谓起于斯、止于斯。
一切因果皆她而起,她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澈儿,对不起。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求你,醒一醒,不要钻牛角尖好不好?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你放下心中的执念。如果真的必须只有死才能让你放下仇恨,那我情愿用我的死让你放下仇恨。”
“好!”
蒙澈指着脚底下的万丈深渊,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证明给我看。”
他是要明昕跳下去以死明志?!远处大树下,宁可惊愕住。紧接着便见明昕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不。”
宁可惊呼的同时,蒙澈一掌劈在明昕的后脖子上。
宁可跌跌撞撞冲到悬崖边,紧张的盯着被蒙澈抱着的明昕,问:“三哥,明姨没事吧?”
“三哥。”
蒙澈的头低着。
“三哥。”宁可又喊。
“我一直就是个胆小鬼。”蒙澈突然说。
“三哥。”
“当得知你和小四在一起的时候,我被自己是哥哥的责任心驱使着,我安慰自己你们是两情相悦,我更喝着那些所谓的成全才是爱的鸡汤,我说服自己成全你和小四。直至惊获骆鼎把你变成十三,我才发现我一直就是个胆小鬼。一个胆小得不敢追求自己所爱的胆小鬼。”
语及此,蒙澈抬起头,他的眼睛红红的,透着痛苦,透着希冀,透着绝望,又似乎透着疯狂。
“我在恨着骆鼎的同时也非常非常敬佩骆鼎,这才是真真正正爱一个人的方式啊,爱一个人就应该努力争取,而不是那些所谓的成全。成全是弱者的行为,因为弱者不敢争、不敢夺。”
“即便是措哲,我也是敬佩的。人生何其短暂?能快活一日便是一日,能逍遥一日便是一日,哪怕和心爱的人只能相聚一天也是好的。所以,她能生生忍住火焚之痛……”
“所以,宁可,我把你藏在夺命岛并不是为了让你远离小四,也并不是为了要保你的命。我只是私心的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三哥在她心中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如果这个世上真的存在谪仙的话,她相信必定是三哥。只是她忘了这世上哪真有什么谪仙,有的不过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三哥也不例外。
在确信明昕只是被蒙澈砍伤后脖子导致晕厥后,宁可平静的看着蒙澈,“三哥,你能不能够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很久很久以前,那里。”
宁可随着蒙澈手指方向看过去,是他们在野外逃生大比武中曾经藏身过的山洞。她突然间非常的难以理解,“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小。”
不小了,十五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又有了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更有后期十年的寻找。哪怕当年只有丁点情愫,但在十年的寻找中,那星点情愫也已呈燎原之势,越烧越旺。
“十年,宁可,我找了你十年。”蒙澈轻声说。
一瞬间宁可明白了,蒙澈对她的感情应该是在十年的寻找中一天一天累积起来的。也难怪会在他心中形成执念。
“自从在那里分别,十年后在小冰川重逢,我和你大战一场,那个时候我就有感觉,感觉你会不会是她?可是,偏偏你成了小四的妻子,而且你似乎把我给忘了。”
当事时因遭受雷击的原因她狂性大发,在小冰川误打误撞上蒙澈的破晓行动,她更在那场行动中造成六死四伤。所幸死伤在她手上的都是十恶不赦的人贩子……
想起当初种种,宁可问:“所以,后来你刻意问我有没有同门师姐妹?所以,你是希望我能够想起你?”
“是的。我急切的期盼你能够想起我,因为那个时候你和小四只是契约夫妻,我希翼着你和小四契约期满后能够离开小四。但是,我没想到你和小四会弄假成真。”
宁可沉默的看着蒙澈。
蒙澈依旧抱着明昕,又道:“弄假成真就成真吧,只要你高兴。所以我决定退出,决定成全。只是紧接着你出车祸。”
“六年,整整六年时间,我守着那个躺在病床的‘你’,可是奇怪的是我对那个‘你’再也没有半分心思,有的是真正的责任,有的是报恩。我只想着无论如何‘你’不能死,我要救活‘你’,哪怕倾尽我所有我也要救活‘你’。”
“终于,‘你’活过来了,‘你’可以走、可以跑、可以跳,甚至恢复了一定的武功基础。‘你’和从前一模一样,但我在‘你’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那半分的情愫。”
“那个时候我以为我终于走出了对你的执念,我也终于能够坦然的面对你,坦然的面对小四,坦然的面对我自己。”
“直至十三出现,我觉得我是不是疯了,为什么只是在电视新闻中的一瞥我就有感觉?我不敢参加你和骆鼎的婚礼,你让我害怕。所以我逃了,逃得远远的。”
“只是命运啊,在我逃得那么远后,突然有一天小四对我说:哥,十三才是宁可。哥,你要帮我……”
“那一刻,我就疯魔了。”
“原来我守护了六年的人是个冒牌货。更因为这个冒牌货,我以为我已经彻底的放下了对你的爱。”
“其实,没有,从来就没有。”
“宁可,无论是当初在夺命岛的相遇,还是在小冰川的偶然相逢,再或者是你以十三的身份出现,我有感觉的人从始至终不过一个你罢了。”
“宁可,现在你晓得了我对你的心思,那么,你愿意吗?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依旧平静的看着蒙澈,宁可回答:“三哥,不可能的。”
“为什么?因为那份见鬼的血缘吗?”
“和血缘无关。因为,我爱的人从始至终是蒙烈。”
蒙澈抱着明昕下山。
宁可静静的跟在他身后。她不知道他在想着些什么,自从她说出她从始至终爱的是蒙烈后他相当的沉默,这沉默更近乎于一场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当三人的身影消失的时候,一堆杂草丛前,白露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脸色比天上的明月还要惨白,她的手死死的捂着唇。
她希翼着儿子认她,哪怕儿子不认她但她还是想多看儿子一眼,所以在宁可出门的时候她偷偷的跟在了宁可身后。结果……
“澈儿,我可怜的澈儿。”
再该怎么办?
你不能和宁可在一起,不能啊!
就算你和宁可没有血缘关系,但错过就是错过。
我该怎么办?
我该如何让你不再执着于一份不可能的感情?
别墅。
蒙澈将明昕放在床上,她仍旧在晕厥中,刚才他的手下得比较重,估计她得明早才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