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他领会了什么叫世事变幻无常。
他居然不是爹地的儿子?
妈咪居然有多重人格障碍症,且她用其中的一个人格绑架了他?
那个脾气暴烈,上可拳打敬老院,下可脚踹幼稚园的战神居然是他的亲爹?
而现在,更令他惊骇的消息居然是爹地死了?
一时间他相当难受。
哪怕明晓得是爹地的原因才导致妈咪在宁可和十三的人格间转换过来转换过去,也是因为爹地的原因才导致他和二宝不得不生活在海岛上,但现在他脑中浮现的都是这些年来爹地宠着他和二宝、护着他和二宝、爱着他和二宝的种种。
他甚至于可以看到远方的天空中出现了爹地的笑脸,他正看着他柔和的笑着。
“爹地的笑是世上最好看的笑。”二宝曾经这样说。
当初他还‘哧’声,斥二宝是‘小马屁精’。但现在他也想说‘爹地的笑是世上最好看的笑’。
“爹地。”
不再盘腿坐着,骆灿起身步出吊脚楼。
一素看管着他的行者似乎看出小主人眼中的悲伤,不再似平常那副鄙视的神情看着小主人,而是以一副慈悲的眼神看着小主人,它紧紧的跟随在骆灿身后。
十八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步出吊脚楼的大宝,他默默的看着,然后不动声色的跟在大宝身后。
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三行足迹。
走到一个地势较高的山坡上,骆灿一动不动的眺望着远方,在十八以为小家伙就要变成一具雕塑的时候,只见大宝抬手指着远方突然说:“B市就在那个方向。”
原来小家伙早就知道他跟着?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十八上前两步和骆灿并排站着,问:“想回家了?”
家?
骆府还算他的家吗?
骆灿不作声。
刚才他也听到蒙烈和宁可的争吵了,这小家伙就在楼下想必听得更清楚。十八说:“其实你和你的妈咪一样,也想回家看看是不是?”
缓缓扭过头,骆灿抑着小脑袋看着身边的人,问:“真的是我妈咪要你绑架我的?”
“嗯。”十八点头,说起来他也觉得这事非常玄幻,不成想十三有多重人格障碍症?!
“和我说说我妈咪吧。”
“你想听她要我绑架你的事还是说她从前的事?”
“从前。”
“我是在地下拳击场认识的她……”
事无巨细,十八仔细向骆灿述说着过往,最后说:“虽然我们打小相识,但因为从事的都是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活计,所以我们没有具体的身份,没有真实的名姓,也没有结识彼此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