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喀尔。
玫瑰湖畔。
蒙烈迎风而立。
尤记得六年前,他载着满满一车玫瑰等候在这里,等候着她的凯旋。但是却等来她坠落老鹰嘴的消息。
如果不是从五徵录的视频中看出她有主观上的坠崖意图,更看出她有主观上的坠崖寻死,不说她烧伤百分之七十,哪怕她烧伤百分百,他一样会疼她、爱她。
现在他非常庆幸自己看了那个视频,非常庆幸自己恨上了她。
一直以为是恨的原因才导致他对她彻底无感,所以哪怕她现在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哪怕她有意认错,哪怕她有意示好,但他对她只有厌烦和陌生。
原来,他厌恶着的、陌生着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难怪他对她再无半点感觉。
难怪他疯狂的想从骆鼎手中抢十三。
好!
好一招偷天换日!
如果当年她坠落老鹰嘴时香消玉殒,当他蒙烈看到十三的时候兴许会怀疑是不是宁可起死复生。但如果他的身边有个活生生的她,那他蒙烈看到十三的时候就不会做十三就是宁可想。
人人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但骆鼎给他玩了一手不置死地一样生机勃勃的戏。
可是苍天有眼,没人晓得宁可能够为他蒙烈寻回失去的味觉。
苍天更是开眼,还有一个出生便被偷走的远在异国它乡的小宝。
达喀尔医院的医生说:没有,没有小产记录。
医生更是肯定的说:我们医院虽然小,但不会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
医生最后说:如果真的有小产发生,依她当时的伤势,她活不了,那是我见识过的最惨烈的车祸,至今不忘……
忆及医生所说种种,蒙烈的手不知不觉攥紧。
手中的资料被攥得变形。
它们是宁可当年入院抢救的资料,厚厚的一摞。但是,哪怕它们上面写着宁可的名字,写着宁可的年岁,但却不是她。
根本不是!
手一扬,资料悉数随风飘飞,有的还飘落湖中。
蒙烈,在老鹰嘴车祸的瞬间,有人从你眼皮底下偷走了你的爱人,六年,整整六年时间你却浑然不知。
蒙烈,你就是头蠢猪!
哧笑一声,他掏出手机,拨打。
电话那一头,二商吓一跳,赶紧将手机滑开,可以看到他们头儿伫立在一座湖前,但又不似碧云天山庄的碧云湖。
“头儿,你在哪啊?”
“二商。”
怎么回事?见鬼了吗?怎么感觉他们头儿的神情不对劲?二商小心翼翼的喊:“头儿。”
“秦琛的女儿长得像我这事,还有谁晓得?”
“就我们几个……”二商在那边报着名字,连他在内的那几个都是一起参加军运会的战友。
“你确信?”蒙烈问。
“确信。”
“有没有和别的人提起?比如说羽丫头、宫一、洛九、还有五徵?”
和头儿共事多年,如今头儿的语气、神情沉重之极,这是有大事要发生的迹象,二商不再嘻嘻哈哈,而是严肃起来,“没有。头儿,这事我没和任何人说。同时我也叮嘱了他们几个,都不许说。谁说谁给我走人。”
那天在机场看到秦琛,看到秦琛女儿的瞬间,他想得最多的是他们头儿是不是给秦琛戴了顶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