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无姬清晨睡醒,竟是难得的一夜好眠,身旁空无一人,想起昨夜二人犹如母女般交足贪心,竟是亲近了不少,这个李拂修脾性她喜欢,外里刚正不屈,内里独立孤高,甚合她心意。
穿了衣服下楼,听见后厨柴火声正旺,步至铺外,朝阳正起,白雪开化,行人尚少,正是一日最佳时。
“呸!女人为官!棺材为铺,真是晦气!”打铁铺的李娘子又开始每日一早的指桑骂槐、意有所指了!
玄无姬眉间一皱,正要看向那妇人,只觉着一盆水斜泼着就过来了,“啪嗒”一声,脏水溅地泼散了一丈远,玄无姬的裙摆上一瞬便被溅上了。
“看什么看!好狗不挡道,溅上了活该!”那李娘子精目一扫,狠狠一瞪,又骂骂咧咧道:“再看小心我不客气!”
“我倒想知晓你要对我怎么不客气?”玄无姬锐目飞刀子瞬间扫过去,言罢颇是鄙视地抬头一仰,“粗鄙至极!”
“哎呦!说我粗鄙,你是何处来的高贵之人?”那李娘子看着玄无姬高高在上的气派话语,一时双脸燥起,双手叉腰,扯着喉咙喊道:“乡亲们看看,县令大人府中得人嫌弃我们前阴百姓粗鄙!这就是我们的好大人啊!”
玄无姬看着这般刁民,只觉得什么公主气派高贵知礼都是浮云!面对这般乡间草民的粗鄙之言,唯有痛骂才能与之相对。
“说不过就骂街!你以为本宫不会吗?”玄无姬心间恼火,大声斥道。
“本宫?你又是什么人?难道我们前阴县令便是连说都说不得了?”李娘子气势更盛,又开始口吐脏话:“李大人若没人教养,我便替她爹娘教教她!”
“你算老几?我是她母亲,她自有我来教养,哪里轮得着你这个泼妇!你先管好你家女儿便是!”玄无姬反唇相讥,也学着她叉腰提升气势,还觉得不尽兴,又是狠狠瞪了那李娘子好几眼。
“说的是!李娘子还是先管好你家阿花才是,别又是昨晚未归家门!这冬日可很是危险呢!”对面的铺子听见此处吵闹声,也跟着一同骂那李娘子,实属她平日太过嚣张,尤其是一张嘴巴太过毒辣,得罪了乡亲近邻不少人!
“你们竟敢诅咒我家阿花!我!我!我懒得离你们,你们不过是嫉妒我家阿花貌美!待我家阿花嫁给了张书生,看你们还怎么说!”李娘子突然便噎住示弱了,恨恨地扫了一眼众人,愤愤关门进铺了。
“你有胆别走啊!看本宫不骂死你!”玄无姬扬起眉头,还嫌不够尽兴,满脸喜色,心想她竟是个骂架高手?果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惊人!
玄无姬兴奋地转身,却见李拂修呆呆地一脸惊愕看向自己,尴尬地转移注意力踏进铺中,“本宫饿了!早食可是做好了?”
李拂修一瞬回身,点点头,跟着走进铺中,“做了昨夜的豆腐渣烤饼,请公主莫要嫌弃!”
玄无姬为了掩饰方才的粗鄙失礼之状,忙是吃着饼赞道:“甚好!”
李拂修唇角微翘,走至玄无姬跟前恭敬道:“多谢公主替拂修辩言!”
玄无姬面色一红,尴尬拂了拂额间碎发,叹息道:“你是我的女儿,外人自然无权插嘴!”
“可我是前阴县令,百姓自然说得!”李拂修满脸是笑道。
“我不管!便是你们禹州刺史在我跟前,我也不管!”玄无姬突然耍起了小孩脾气,执拗地不肯改口。
“多谢公主!”李拂修笑得更欢了。
“还叫我公主?”玄无姬觑了觑李拂修,抿了抿唇揶揄道:“朝流真是没用!原来姑娘家还没答应他呢!”
“不是!”李拂修忙是否认。
“那是什么?”玄无姬笑问道。
李拂修面色猛然火热,那“是”字怎么都说不出口,正想着如何诉说,门口一人急冲冲跑了进来,“公子!不好了!出命案了!”
李拂修瞬身一震,惊道:“你说什么?”
“有人被斩头埋尸于雪中,清晨一早,城中一大黄狗闻着了血味将尸首叼食了出来才被路人发现!世子爷已经赶往现场了!”培风一通话急急说完,玄无姬听完已是面色惨白佝偻着呕吐了起来。
“公主无事吧?”李拂修忙是去照看玄无姬,被她伸手拦住,“拂修快去吧!本宫无事!”
“好!公主务必不要出府!我让叶如来照看你!”李拂修急急吩咐道,又冲着培风道:“培风,快带路!”
培风忙是点头带路,两人疾步赶往案发地,却发现看热闹人群早已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大人办案,快闪开!”培风大喊着驱赶围看人群。
李拂修面色紧绷步入案发地,却是发现尸首早已被白布盖上,虞朝流挺身站立在尸首前挡着众人,双眉紧锁,一手扶脸,一手藏后,应是他早早赶到便命人护住了案发地,又盖住了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