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好了吗?”郑婉英看着突然清醒的郑威震惊极了,双眼止不住地落下泪来,“二叔,你醒过来了!”
“是啊!婉英,二叔醒了!二叔再也不想浑浑噩噩过下半辈子了!”郑威摇头苦笑,死死咬住嘴唇,“方才我怕飞蛾冻死,点了一根烛火,突然间见着无数只飞蛾向那烛火扑去,一瞬间飞蛾的双翅都被火光点燃,继而烧至全身,可是无数的飞蛾仍是飞扑而上,它们根本不知道飞蛾扑火本无用啊!”
郑威关上推门,摇晃着走了几步,“火光燃烧中,我脑海中突然见便闪现出我埋葬小情的那个夜里,风雨飘渺,我独自拉着小车载着小情的棺材,一掊土一掊土挖出洞,又一掊土一掊土将小情永远埋在了坟中,边上的油灯吸引着一波又一波飞蛾,它们猛烈撞击着油灯,燃烧了身躯,似乎想要同小情一道离开这个人世,那一瞬间我也相死。”
“可是我当时立下誓言,我一定要为小情报仇,否则我死不瞑目啊!”郑威大哭起来,凄惨的泣声响彻在整个屋内,“可是我一直浑浑噩噩,所有人只会认为我是一个疯子!我永远也不能为小情报仇!”
“李大人,请你查明真相,还我一个真相!”郑威突然双膝跪地,想李拂修而拜。
李拂修惊呼一声忙是上前扶起郑威应道:“我答应你!”
郑婉英抱着郑威大哭起来,“二叔,小情却是死于砒*霜殉情,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知道,只是我不信鹿邑此人!一定是他骗了小情!”郑威喃喃道。
虞朝流靠近李拂修皱眉轻语道:“看来所有男人都觉得鹿邑不可信,而你们女人却都是信服鹿邑是个无敌痴情人!你说这是为何?”
李拂修挑眉看虞朝流,双目红红,“为何?”
虞朝流却是看着李拂修轻声回道:“因为我们都不信这世人会有如此痴情的男人!”
“你不信自然有人是!”李拂修低声喃喃道。
“爱永远是放在心里的,而不是说出来的,更不是活在每个人的一张嘴里!”虞朝流轻嗤道,“我爱一个人绝不会让她死!”
李拂修闻言又定睛看他,“独活又有何意思,何不如一同死了!我觉得没错!再说这些事都不是鹿邑亲口说的,而是别人言传的和我们亲眼所见的。”
“好!好!女人就是好骗!只要装作弱小便会让你们生出怜惜!”虞朝流附声回应,“你就没有想过你所见所闻可能都是假的。”
李拂修恨恨地瞪虞朝流,“别忘了你为了让我痛彻心扉故意假死骗我,你们都一般无二,你还有脸说!”
虞朝流闻此言忙是低头无奈地摸摸鼻子,再也不回应了。
“此事我定会查明真相,换所有人一个公道!”李拂修振声道。
“李大人,我愿意告诉你婉情葬于何处,也愿意让你开棺验尸!”郑威看着李拂修点点头,“我有些想明白了,小情其实是被我们郑家害死的,生前不同意她的婚事,死后不让其入祖坟,她生死之间都无处可去啊,小情一定是这样生无可恋才宁愿去死的!”
李拂修怎么都没想到郑威竟然同意开棺验尸,迟疑问道:“难道当时并未验尸?”
“是!没有!”郑威难过地点头,双目泪流雨下“族中认为小情丢尽了郑家的脸,想要连夜将小情安葬了,我硬拖着不肯,存了最后年头传信于鹿家,最终鹿家也回复不愿收小情进鹿家祖坟。大哥一直替我扛着族中的压力,母亲年爱日日为我哭泣,百般无奈下,我只得夜中偷偷葬了小情,什么验尸都没有!”
郑威又走了几步,坐在了那张空床榻上,苦笑道:“也许我也潜意识中觉得小情真是自愿殉情死的,而不是被鹿邑害死的,我只是不想承认是我们郑家害死了小情,是我没有护好小情。”
李拂修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她不管不顾转头埋在虞朝流的怀中哭了起来,话语断断续续,哽咽至极,“为什么父女之间要天人相隔,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为什么?”
虞朝流抬手摸着李拂修因为哭泣而抽动的身躯,摸摸她的小脑袋,低头在她耳侧轻语道:“悲欢离合,古往今来,万事难全!但有一件事,我答应你永远永远会实现,那就是”
虞朝流停顿一刻,看着李拂修抬起头看向自己,遂郑重答道:“我永远陪着你!”
李拂修闪着泪花笑开了,重重地点点头。
虞朝流叹息一声,在她唇角印下一吻,挑眉道:“都看着呢!”
李拂修擦擦泪花,含糊道:“你不是说都传遍了前阴县令喜欢晏家商号的晏当家吗!”
“那倒也是,那再亲一下!”虞朝流随机又在另一唇角印下一吻,“两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