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拂修不断稳定心绪,凭着脑海中的记忆摸黑往大门而去,手指轻轻触摸,踮起脚尖从上往下摸,是平整的一大块石门,又从左往右触摸,似乎根本无缝可以撬开。
“如何?”卢青南走到了李拂修身侧,低沉的声音毫无起伏。
“似乎是什么机关被开启了,若想走出这里,必须找到机关。”李拂修又慢慢摸索走到原本窗的位置,再次探索。
“似乎并不是很厚,也许我可以运功破开它,只是。。。。。。”卢青南敲了敲巨石,发现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厚实。
“你也这样认为?”李拂修对卢青南的理智颇为赞同,“如今我们身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若是有机关暗箭,恐怕伤亡惨重。”
两人绕着斋堂转了一圈,终是发现果真是一筹莫展,想要出去看来只能找到那个机关不可。
“怀仁住持看来也是并未想到这斋堂竟有如此洞天,我们是否还是求助住持为好?”卢青南和李拂修二人靠坐在地上,第一次同心同力。
“不必了,我想怀仁住持也必是明白这开启机关之人定在我们之中,那人绝不会把自己一辈子关在其中。”李拂修想通关节自己也笑了,松了精神竟是觉得双手双脚都微微发酸。
卢青南多日来也是第一次松了心结,“昨日之事多谢你守口如瓶。”
李拂修心照不宣,微微摸着脸颊,思忖着开口:“他人之事我本就无权多嘴,但是今日之事我却不得不开口相问,刚才到底如何?是谁动手?西南王死在了青红寺,且在这封闭室内,我们没有人能脱得了干系,就这山下三万大军便能屠了整座青红寺。”
卢青南莫不作响许久,终是回道:“我确实很难分清,当时多人缠斗在一处。”
无界限黑暗中,时间仿佛成了唯一无法辨识的东西,一刻钟、二刻钟、一时辰、二时辰,幸好有那个最为可靠的培风在记录着消逝的时间。
“你会不会觉着陪我在这坐着受凉颇为煞风景啊?”李拂修突然开起了玩笑,黑暗中仿似有方向般望了虞朝流所在的方向,这个时候给他独处的机会好好表现悲伤至极才是对的吧,他此刻应是心血沸腾、表演欲爆棚,“说起来我也还未感谢你当日的守口如瓶。”
卢青南轻声“嗯”了,突起谈天的心思,“你当日对我的一番话我记在心中,那也是你的一番真心实意。我只能说这山上人人都藏着一副假面孔、假身份,我的身份也许已有很多人知晓,那你呢?一个和堂堂郡主有瓜葛的人是个普通人呢?李隐,隐藏的又是什么?师父常说,做人难得糊涂,不要总想着去探究他人,卢某也言尽于此。”
李拂修一愣,转瞬摇头笑了起来,“卢少侠所言不错,确实是我多言又唐突了。”拍了拍卢青南的肩,靠近他耳侧轻声道:“若是你想知道白叶如的事,我今晚绝对会告知你一二。”
卢青南承认有一瞬间的心动,但是也明白李拂修是在揶揄自己,倒觉得方才自己一段话真是空谈大道理,自己越想越尴尬,只能轻声咳了几声掩饰自己控制不住地想要发笑。
“你们可是有听见什么响动?”白叶如不知何时顺着两人声音的方向摸黑而来,似是有感觉般一把抓着卢青南伸出的手轻轻一抓,微热暖人,面色瞬间便红了起来,两人又同时松开了手,全当一旁的李拂修是个影子一般。
“什么?”李拂修自然感觉不到身边两人的情丝暗流涌动,全然被白叶如的一句话吸引了过去,她自然明白白叶如向来感官惊于常人,“具体什么?”
白叶如却是也说不清楚,只是刚才听到几声怪叫,“也许是我听错了,也或许是我的幻想。”
李拂修却并不这么认为,但是却无从证明。
当一丝响动传来,那些石墙有了微微启动的痕迹,缓缓向下落下,然后消失不见,门窗外雪地里反射的微光倾斜进了斋堂。众人皆是惊呼看向室外,不知室外过了多久,竟已是又飘起了鹅毛大雪,飞飞扬扬,寂静无声。
僧人已经重新点亮了烛火,微火闪烁,人影攒动,李拂修与虞朝流隔着灯火相望,心中竟起了一阵确幸,萧阴竟是这样死了,那他们岂不是不用去万平请罪了!
起了脚步上前,又是忆起什么,快步走向培风,“不要断了计时,快去萧阴的房间查看时辰。”望着培风迎着大雪匆匆跑出门,回头看着虞朝流摊了摊手挑了挑眉。
“怀仁住持,这到底怎么回事?现在靖安侯死了,你说怎么办?”魏城和陈霸怒气冲冲,大声质问,在场众人都纷纷看向怀仁住持,想要一个说法。
赵月儿躲在赵氏青的怀里,吓得瑟瑟发抖,瞧见李拂修走过来探出头期待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