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看着甚是和善,面目圆润饱满,举手投足毫无架子,言语端庄有礼,倒真是一个温善贤良的侧王妃。
“李公子身子可好些了?”钱氏温和开口询问。
“自然好多了!”
钱氏点点头,又伸手拂了拂李盈珏的脸颊,目光慈爱,“方才听乐安言是李公子帮了一把,多谢了!”
李拂修这才知晓李盈珏的字是乐安,只是这二字与李盈珏颇有些不符啊!“李某举手之劳!”
钱氏遣了丫鬟带李盈珏到后院去去糕点,看向李拂修哀伤道:“乐安这孩子命苦,幼时被捧在心尖上,后又失了宠,又家世几番变故,倒也要谢谢他这幅好容貌,只望他一生平顺!”
“娘亲,你怎么又提起这事了!”玄美瑾急声劝阻。
钱氏瞬间觉出了堂中的尴尬气氛,忙止住了话题。
李拂修知晓钱氏的话中之意,李盈珏是多亏了这好容貌!但若是没有自卫的能力,好容貌却只能招致祸害,红颜多祸水便是这番意思!那九姨娘是如此吗?
休憩片刻,玄美瑾送李拂修主仆离开,两人走得不紧不慢,培风闷坏了便绕了远处偷偷先走了。
“我甚是爱兰,却不知这九姨娘也与我是同道之人,不知府中是否还有同道之人?”
“哈哈,兰乃花中君子,世人皆爱之,但如九姨娘这般喜爱,王府之中怕也是再难找出第二人了。”
李拂修装出一副甚是失望的样子,“二小姐,可否再说些关于九姨娘的事,我两颇有些志同道合,李某甚是感兴趣!”
玄美瑾也仿佛装出微微吃惊的样子,“李公子想必也是甚为豁达之人,也是,有些事物喜欢的人甚是喜欢。今日与你一说,好些事情我都感觉跃于眼前一般了。”
“不知是否会冒犯?”
“怎会呢?大玄向来开明,我父王又更为豁达,更是不会有什么顾忌了!”玄美瑾笑着摇头,“那我就说些趣事吧!”
两人不知不觉竟是聊了大半个下午,分别之时都有些依依不舍。
李拂修潜意识里便觉得这位九姨娘十分神秘,临别时也没忘了问道:“九姨娘可是十六年前进府的?”
玄美瑾微微一愣,转而笑着摇头道:“并非,九姨娘是十五年前的夏日进府的,父亲甚是宠爱。”
李拂修微愣。
玄美瑾此人看着甚为温柔,但李拂修觉着她心思极深,口中说着毫无顾忌,但是所说之事皆为无伤大雅的琐事,涉及有关王府秘事和九姨娘秘事便全然巧妙闭口不谈,这位二小姐倒是让人有种如沐春风又深不可测之感。
不过玄美瑾倒说了自己和侧王妃一直感恩九姨娘的原因,原来钱氏本是一个小官吏的女儿,临王天性风流,一夜*欢愉后便有了身孕,嫁入王府后却失了宠幸。又加之钱氏为人温和懦弱,母女两人过得甚为凄惨,被克扣怠慢是常事,就连饭食都经常是吃冷吃剩,可怜堂堂临王府二小姐却经常冬日里被冻得瑟瑟发抖。
当时九姨娘正逢盛宠,她自进入王府就被临王当心头宝般宠着,没有她不遂心的事,但她却不恃宠而骄,日日到王妃处问安行礼,刮风下雨大雪天无一不是,就连王妃都拿不住她的错。也是那时九姨娘时常照顾钱氏和玄美瑾,给了玄美瑾一份大恩情,被她一直记在了心里。九姨娘死后,钱氏和玄美瑾却变得好了起来,日益受到了临王的重视,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无常啊!
李拂修日常一回院子便躺在床上休息,清理思绪。
白叶如说案发地出现了兰花的香气,这临王府恰好有一个人甚是爱兰,可是两人从表面看起来毫无关联,又隐隐有丝丝联系,到底是什么呢?
李拂修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她拼命在回忆思索,到底是什么呢?
猛然间一团光亮出现在李拂修挣扎的黑暗脑海中,她一激动脚一蹬撞在床沿上,却是毫不在意这疼痛。
关联便是那副刘亦衡送给魏言的字帖,当时就一直奇怪那副字帖别具特殊,与他著有的风格别样,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