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家中琐事让你见笑了,都怪我资历年浅、管家不善。”女子盈盈走到李拂修面前,歉意一笑。
“是小人唐突了!”李拂修双脸一红,颇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是行礼好还是鞠躬好。
女子羞涩一笑,“李公子唤我齐月便可,我们府里不兴一些空规矩!”转而对李盈珏道:“盈珏,你太胡闹了!”面上一副斥责的样子,其实语气里毫无生气的意思,不过是装装样子吓他而已。
“二姐,她们,她们太欺负人了!”李盈珏嘶哑着喊了出来,说完眼泪刷刷地流了出来,一个八尺男儿竟是站着哭得像个孩子。
李拂修看着眼前这个美男垂泪的场景,突然迷幻起来,当真是好看啊!李盈珏这个痴儿为何对九姨娘仿若格外在意呢?
“好啦!你看看你又这副样子,娘亲做了好吃的桂花糕,刚就是差我来叫你呢!”原来这个女子就是临王府的二小姐玄美瑾,临王侧王妃钱氏所生的独女。
李盈珏一听这话,思虑了一下,果然立马高兴起来了,像是等不及了,不等后面的玄美瑾便跑着出了院子。
玄美瑾一脸无奈笑笑的样子,又歉意看了看李拂修主仆二人,“盈珏弟弟幼时发热有些烧坏了脑子,其实倒也不是他人口中的痴儿,只是有些太过情绪化,忘李公子多见谅。”
“李某自然省的。”
“李公子伤势可好些了,如若不弃,请随我一道到娘亲院里品尝一些小糕点。”
培风一听,一脸期待地看向李拂修,李拂修瞧着培风那副急切的样子自然明白,刚好自己也有些事情想知道,便自然应承了下来。
三人一前一后慢慢地往侧王妃钱氏的院子走去,金秋时节,满府的香气扑鼻,真是躲都躲不了。
“这桂花香气浓郁,倒还是建兰淡淡的清香闻着舒服。”李拂修折了一支桂花笑着说道。
“确实如此。”玄美瑾突然明白了李拂修在说什么,右眉一挑,看向李拂修,嘴角弯了:“李公子是喜欢盼生院里的兰花吧!”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眼中有些哀思:“以前九姨娘院子里的兰花更美,香气布满整个院子,一年四季全部开不败,尤其是冬日里头,我们都躲在那间父王特意打造的冬兰居里。屋外白雪飞飞,屋内兰香阵阵,王府里的小孩全部都不肯走,死赖在那里,盈珏弟弟也是,怎么都不肯回侯府。”
玄美瑾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真情流露,她越说越兴奋,眼中迸射出神之向往的神采,“我们那时候真开心啊!九姨娘会做各式各样的糕点,又会缝栩栩如生的布玩偶,总是有各色奇思怪想,各种有意思的玩法,她会陪我们彻夜等一株昙花开,看一只蜘蛛织一张完整的蛛网。也是她言蚁群中只有一只雌蚁,它是女皇,统领各司其职的所有工蚁雄蚁打造蚂蚁的王朝。九姨娘什么都知道,她真是无所不能。”
玄美瑾滔滔不绝地说了许久,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有些歉意看向李拂修:“我有些说太多了,李公子一定烦死了吧!”
李拂修也听得有些神之所以,这个九姨娘真是个不一般的女子啊,突然停了下来,颇有些失落,“自然没有,我听得甚欢喜,听你说来这位九姨娘一定是位妙人。”
“哈哈哈!”玄美瑾掩面笑出声来,“九姨娘若是听见了,必定说自己可不是妙人,是个俗人倒不错,是个会享受的俗人!”
李拂修一愣,随即也哈哈笑起来,“李某略闻这位九姨娘的一二事,恕唐突,不知为何会有这些传闻?”
玄美瑾听闻,神情一敛,“父王深爱于斯,既如此做,想必总有些事吧!”说完双目暗沉,“王府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大多人都活得不通透,又如何知晓别人呢?”
李拂修敛眉一顿,也是,她又何尝自己活得明白呢?
“李公子莫见怪!我只是有些郁气未通,九姨娘得宠时,对那些下人婆子哪个没有善待,如今人去了,便个个攀高踩低欺负死人名声,真是无情无义世态炎凉啊!”
李拂修接不上话,只得默默低头,又感同身受想起了自己的遭遇,确实都是如此!
“恕李某又唐突一问,这李公子可是住在王府中?李某看他甚是维护九姨娘!”
“是,温延侯夫人原也是皇爷爷义女,时常带盈珏弟弟来王府中,小时候又有谁不喜欢九姨娘呢?侯府出事后,盈珏弟弟就一直住在王府了!”玄美瑾笑得有些哀凉,“世态炎凉,侯夫人有了亲生骨肉,便冷落了盈珏,一日碰巧被九姨娘瞧见了那嫡子握着石头丢砸盈珏,磕得他满头是血,九姨娘留心后便对盈珏极好,盈珏记了那么久,你说是不是?”
两人一阵哀伤无言,到了侧王妃钱氏的风秀院,笑声欢愉,只听得李盈珏哈哈大笑,引得侧王妃钱氏也笑声连连。
“娘亲,何事如此欢喜啊?”玄美瑾掀开帘子笑着走进去,“这是世子哥哥邀请的贵客李拂修李公子,如今也要来尝尝娘亲做的桂花糕,娘亲快多拿出些来!”
“哎呀,贵客啊!”钱氏马上笑着站起来迎了上来,立马吩咐丫鬟去拿糕点,“李公子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