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远处看,隔壁四周处处高楼大厦,正值七月绿野繁花,这个片区就像被季节遗忘了的。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当今的社会居然还能有这种小区?
难怪被人叫做臭石头区,就算普通乡村农家也不会是这般落魄。
花音音听完任逍遥的诉说,很同情附近居民的遭遇。
“你们锦绣花城的居民可真倒霉。”
“嗯,大家也很无奈。”
“那你们为什么不联合起来抗议?或者像上级部门写联合抗议书,给花阿婆施加压力?”
“不妥,花阿婆就是说话不中听,可心眼不坏。”
“为什么这么说?”
任逍遥顿了顿,脑瓜里把原主的记忆搜索一遍,这才缓缓说道:“具体到我身上,那就是花阿婆与我有恩。”
“真的?”
花音音想象不出那刚才老太太是个好人。
“真。”任逍遥认真道:“我这具身体的主人父母双亡,家境贫寒,早些年花阿婆时常拿几个馒头一瓶咸菜丢给我,一个星期起码两三回。”
一个正在发育的少年,家境贫寒就意味着要时常饿肚子。
花阿婆的馒头咸菜虽然简单,却能让少年吃饱不挨饿。
花音音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花阿婆除了帮过我,这附近谁家里人口多揭不开锅,她也会帮。”
“嗯,还有一件事等我说完,你更会对她刮目相看。”
“她早年丧夫又无子女,一直靠单薄的养老金过日子。后来有一年春节前夕,我们这里来了一对年轻夫妻,妻子大着肚子很快就要临产,可二人身无分文根本没钱去医院。”
“大家看他们可怜便帮他们想办法,有说去联系救济站的,有说去报警的,只有花阿婆果断掏出三百块钱塞给小夫妻,这才有了孩子的平安降生。”
花音音忽然感觉花阿婆没那么可恶了。
“事后花阿婆去卫生院探望,忽然发现病房里的年轻夫妻不见了,孩子饿得哇哇直哭。她赶紧去找护士。新年大家都休假,卫生院的工作人员也轮休,就几个人上班,忙忙碌碌,没人发现夫妻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花阿婆立刻报警,然后警察来了要把孩子送福利院,被花阿婆拦住了。”
“她说,这孩子这么小去福利院得完全占一个人手,而她自己是独身,身体硬朗也有退休金,虽然不多但足够给孩子买奶粉钱,不如先让她留下收养。”
“警Sir开会一商量,同意!然后这孩子便由花阿婆收养下来,再后来养着养着,干脆直接办理了收养手续,成了花阿婆的养女。”
这对花阿婆来说也是好事,她无夫无子女孤身一人,若是能把这女娃养大,将来老了也算有个依靠。
花音音很快就把刚才的不顺抛到九霄云外,“人啊果然要集善行德,才能有好报。这奶奶也算苦尽甘来后半生有依仗了。”
“你错了,事情并没有完。”
花音音“啊”了声:“又咋了?”这花阿婆真是与众不同。
“到家了,等会儿再和你说后续。”
“哦。”
不知不觉,二人走到路的尽头头。
映入眼帘的是两间挨在一起的小平房,孤零零立在几颗杨树中间。两间屋被一个半遮挡的饭棚连接,棚下有砖头搭建的炉灶和一根接出来的水管。
水管旁边是一个低矮的石桌子,桌子上面爆满了灰尘,角落里放着一个破旧的橱柜,柜中有碗筷和简单佐料。
条件十分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