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擎夜缓缓地开口,“我们要让谷德可汗知道,这八个州只是口头承诺,而朱睿没打算给。”
阿木尔听得此言,道:“如果是这样,那谷德可汗必定大怒。”
牧仁笑道:“在大军开拔之前,元帅就已经命人去草原散播消息,并且,着束州一带的百姓迁移,避免谷德可汗一怒之下带人攻打。这个举动,也必定会引起谷德可汗的怀疑,他会认为,朱睿在耍阴谋诡计,我们草原人,最憎恨的便是阴谋诡计,所以,谷德可汗必定会单方面违约,带人攻打大周,到时候,朱睿不能够抽调三个州的兵马回京,无法占据京城,便无法拿下帝位。”
“但是,他们如果杀了太子,杀了皇帝,朱睿便可以名正言顺登基了!”
“太子那边可放心,已经让慕容大将军护着了,我们还有三万多的阴兵在京城,朱睿暂时动不了太子。只要太子一天活着,就算皇帝驾崩,朱睿也不可能登基夺权。”
阿木尔看向白擎夜,“那元帅如今有什么良策?”
白擎夜道:“我的打算,是一兵一卒都不能让狄永鑫抽调回京,而京中的一切,也必定只能由我们控制。”
“这只怕不可能的。”牧仁摇头道:“灵州,钦州,曹州,这九万人马中的将领,全部都是狄永鑫的人,只听狄永鑫的指挥,我们是驱使不动的。”
白擎夜缓缓地笑了,眸子露出冷凝之色,“如果驱使不动,那就杀掉!”
牧仁与阿木尔听了此言,都镇住了。
杀掉将帅?这如何能够?如果处理不好,会引起兵变的,后果会更严重。
尤其这三州的将帅,都带兵多年,他们手底下的兵马,基本只听他们的命令,军人的忠心是不可逆的。
牧仁首先反对,“这不行,如果杀掉将帅,必将引起兵变,这对我们百害无一利。”
白擎夜道:“自然是不能现在杀,且等等吧。”
牧仁看着白擎夜的神色,连忙问道:“莫非元帅早有打算?”
白擎夜站起来,背着手在帐内走了一圈,像是在回忆什么,好久都没做声。
阿木尔与牧仁对视一眼,不知道白擎夜要做什么。
白擎夜最后坐下来,望着两人,“我当初为什么要当兵?你们知道吗?我相信我的初衷和很多人都是一样的。”
“初衷?”牧仁和阿木尔都是在山上长大,虽说有军人的血统,但是还没正式当过兵,并不知道当兵的初衷。
“是的,当兵为了什么?就算当初是因为律法规定入伍服役,但是心底总有一份热血,那便是保家卫国,而不是结党营私。军人的心态其实很简单,当然,有官阶的会想办法升迁,其余的,都只抱着一个目的,他们是忠于国家忠于百姓,而不是忠于某一位将帅。”
牧仁听到这里,渐渐地明白了白擎夜的意思,但是,他没有做声,只是听白擎夜说下去。
白擎夜道:“所以,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将领割据国土,陷害百姓,策动谋反,你说他们还会心甘情愿地跟随这个将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