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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6章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1 / 2)


看到自家兄长话说了一半,就停下了话头,脸上阴晴不定,李遗心里一咯噔:兄长这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当真有什么隐情?

冯永定了定神,心道我还想着等诸葛老妖平定南中后,就去关府提亲,若张星彩当真是拿大姨子眼光把我当妹夫看,那老子到时候在她眼里岂不成了玩弄她妹子的浪荡之徒?

再一细想,心里又想道,那也不对啊,我与关姬的事,张星彩怎么可能不知道?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头尾,当下只好先放下这个念头。

眼睛不经意间,看到李遗正探询地看着自己,冯永强自镇定下来,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那巧言令色的名声,只怕早就传遍了大汉,他们又给我加了什么罪名?”

李遗干笑一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些恶俗之言,污耳之说。”

“只怕不单单是恶俗之言吧?”

和李遗相处了这么久,冯永哪里看不出来李遗的言不由衷,“那樊阿,也算是久经风雨,当年还是从曹贼手底下逃出命来的。若是一般流言,怎么可能动摇得了他的心神?”

说着又笑了笑,“当时那廖立当着我的面,说我是巧言令色之徒,我都能受着,如今你就是学个话,还怕什么污了耳朵?”

李遗无法,只得苦笑一声,说道,“小弟也不敢瞒兄长,此次锦城不但流言汹汹,而且牵连甚广。小弟说了,还望兄长莫要动气。”

“说吧。”

“锦城传言,兄长乃是浪荡之徒。”

冯永正侧耳倾听,猛地僵住了脸,老子难道还当真成了浪荡之徒?

又是等了半晌,李遗却是再没了下文。

“完了?”

“完了。”

“就这个?”

“就这个。”

冯永不禁失笑道,“浪荡之徒算什么流言汹汹,而且牵连甚广?再说了,我连花酒都没喝过,又算什么浪荡之徒?那些人,编也要编得像样些才能让人信吧?”

“若是流连青楼,那就好了。”

李遗略有尴尬地说道,“只是那些人,委实可恶。他们拿了关娘子,张小娘子,还有那李家女郎说事,甚至连兄长那侍女都编排了进去……”

冯永一怔,“什么意思?”

“那流言,说兄长夺了庄户的女儿当婢女,连去汉中都要随身带着那美貌侍女。由此可见,兄长定是好色之徒,故才骗了关三娘子去了汉中。”

“兄长骗了关三娘子犹不知足,又去讨好那张小娘子,心思定然不纯……”

“咳,还有,那李家之女,本是要与廖立结亲……”

“好了,你不用说了。”

冯永伸手打断了李遗的话,嘴角抽抽,感觉有些恶心。

妈的说老子巧言令色,老子认了。

好歹也曾献言丞相,坑过不少人呢。

被人记恨那是正常。

可是这浪荡好色,真特么地冤枉!

世上哪有好色之徒是童子鸡的?

“那关家和张家,就没说什么?”

冯土鳖自知自己的底细。

虽然自己可得诸葛老妖的另眼相看,名气再响,但时间太短,底蕴太薄,但在那些跟随刘备的元老们眼里,也就是一个后辈,心里未必对自己有多重视。

但关家和张家却是大汉数一数二的权贵,难道他们就这样任流言四起?不怕坏了他们府上的名声?

“此次流言,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李遗脸上再现苦笑之色,“小弟方才说了,此次流言,牵连甚广。”

“虽说流言起源于兄长,但既然牵扯出了关家和张家,自然也能牵扯到先帝,更能牵扯到当今陛下和皇后。”

冯永心里一惊,“什么意思?”

“锦城中人传言,去年十二月时,月犯心大星,乃是犯主之兆,王者恶之。故今年大汉第一个皇子这才应了这一兆。”

李遗说起这宫帷之事,声音越发低了下去。

虽然李遗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中间少了许多联系,但冯永略一作想,便明白了过来,不由地失声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此话一出,李遗不由地有些惊恐地看了一眼门外,看到外头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兄长还是小声些……”

“无妨,都是自家兄弟。”

冯永摆手道,表明了自己对李遗的信任。

同时脸色沉了下来。

老子都离锦城这么远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沾上这种事。

“方才听文轩说,此事的起源是因张家小娘子的亲事而起?”

“是。”

冯永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就是说,流言起头,是那些想娶张家小娘子的人了?”

“有可能,也有可能是别的有心人。”

李遗短短的时间里,不知苦笑了多少次,“但到最后,肯定是被别的有心人利用了。”

“不但去岁陛下刚登基时的流言重被人提起,甚至连皇后的品德也被人提起,说大汉皇子之殇,未必不是因为有所失德……”

冯永觉得有些发闷,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骂了一声,“猪脑子!”

为了把自己从张星忆的订亲人选排挤出去,编排了自己的名声,最后却被人利用这些流言,不但牵连到了关家和张家,甚至连皇后流产的事都被扯了进来。

牵扯到皇帝身世和皇后品德的事情,哪有小事的?这不是在动摇大汉的统治法理基础?

去年大汉危如累卵,这才刚刚安稳了一些,没想到又被怀了那些小心思的人坏了事,只怕诸葛老妖快要把那些坏事的人恨死了。

“丞相,就没说什么?涉及皇上和皇后,朝廷也不说查一下?”

“不能查。”李遗摇头说道,“先不说这种流言,根本无法查出源头。就算是能查出源头,那也无用,反而会越查越被人怀疑。”

冯永明白过来,点点头说道,“没错。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这就是舆论解释权不在自己手里的苦恼之处了。

所以要说这种事情没有世家的默许甚至推动,鬼信?

县令政令下乡还没乡下一个宗老站在地头吼两声来得有效,哪来的舆论控制权?还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算是在锦城里,你能控制得了别人当众不说,还能管别人关上门偷偷臆想一下?

越是去查,越是显得心虚。

话是这么说,可是冯永却还是不甘心,“难道就这样算了?”

听到这话,李遗却是终于难得一笑,“此事说起来,源于兄长,故还是得从兄长身上着手。”

“我?我能做什么?”

冯永随口反问一句,随即想到一种可能,心里就有些发虚,甚至有些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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