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应该是她疼糊涂了产生的幻觉吧!
顿时,又是一阵疼痛传来,慕轻微艰难地挺过之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立在床边的楚峥放下手中还冒着热气的帕子,又伸出手掌探了探慕轻微的额头,直到感觉指腹下的皮肤似乎有了回暖的迹象,他才轻轻地松了口气。
想来,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看着她的睡颜,他本想就此离开,可等回到自己的房间瞧见那满屋子的冷寂,他突然又觉得睡觉没有什么意思。
算了,要不还是再去瞧瞧她吧!
再次回到慕轻微的房间,她已经将整个人都埋进了被褥之中。
楚峥走上前去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只见她紧紧地皱着眉,像只受伤的幼猫般蜷缩成一团。
果然还是冷吗?
楚峥犹豫了片刻,最后终是看不下去慕轻微一直这么凉着,便褪了外衣上床坐到了她的身边。
铺天盖地的男子气息传来,慕轻微忽然皱了皱眉头,反而还朝着后面退了一些。
但也许是天性使然,浑身发冷的她虽还在睡梦中,但却本能地会向温暖的地方靠近。
是以楚峥才刚坐上来没有多久,慕轻微便熟悉了他的存在下意识地倚靠了过来。
楚峥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靠坐在床头,一面感受着从身侧传来的压迫感,一面抬手将自己脸上那松垮挂着的绸带给取了下来。
房内的灯还未熄,借着这昏暗的光,他清明的视线落在慕轻微的脸上。
她的长相其实很秀气,大大的眼睛,高挺小巧的鼻梁,皮肤也比一般农人细腻的多。只是偏偏在脸上覆盖了那么大一块黑色的胎斑,将那姣好的面容破坏的彻底。
看着她,楚峥突然又想起京中的慕大人。慕轻微的父亲慕淮官至次辅,为人阴险狡诈。
像他那种事事以利益为先的人,怪不得会对慕轻微如此不闻不问。
京中士族培养女儿要么用来联姻,要么就选送入宫,就她这个长相,基本就已告别这两个可能了。
若非为了恶心他,慕淮可能都想不起来家中还有个庶女名为慕轻微。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那个无名的庶女,非但没有就此碾落泥间,反而还在兰山县里混的风生水起,也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想到慕淮气急败坏的样子,楚峥便忍不住弯了弯唇。
然而那笑容还来不及到达眼底,他便忽然察觉,清冷的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一阵淡淡的幽香。
莫非是慕轻微又在房间里捣鼓出了什么新鲜玩意?
他想到这里,再次感受了一下那阵香味,最终却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恍然察觉,那香他似乎早已闻过。
楚峥脑子转的快,记性也很好。只凝神了片刻,他便回想起来了。若他没有记错,这样的香味,他确实早就闻到过一次。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楚峥脑中灵光一闪,顿时便回忆起来了。似乎正是前些日子的中秋夜,他与慕轻微一起搭了矮桌在门外品酒赏月。
慕轻微酒量不行酒品也说不上好,莫名其妙地就倒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