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理没有直接回教室,而是转头去了办公室。
刚才他对安怡说的那些话不是只为了讽刺,而是真觉得安怡精神不正常。到了高三这个节点,有是在国礼高中压力巨大的地方,不少人心理状况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
再回到教室时,周满趁着早读的空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她看见安怡都回教室而温理还不见人影,不知道这十分钟里朝着门口望了多少次。
温理淡笑着:“去了一趟办公室。对了,最近你上下学的时候我跟你一起。”
周满只当这是温理的固执,反正横竖她都是拗不过温理,即便是现在自己反对,难道温理在放学后就不会跟着自己了吗?于是周满点点头,“哦。”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马上快要到元旦,紧接着就是新年。张老师这天在晚自习结束前特意来了教室,叮嘱道:“最近晚上回家,能有家长来接送的尽量让家长来学校门口,没有家长接送的,记得结伴而行。快过年,劫匪小偷开始猖獗,大家都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周满没太放在心上,从学校到地铁站也就一百米的距离,又是灯光敞亮的,能出什么事?
这天,化学课代表重感冒回家,温理放学后去化学老师办公室送作业,教学楼会很快熄灯,温理交代周满去校门口等着自己。
周满答应,当走到校门口时,周满双手拉着书包肩带在门口踱着步子,不时朝着外面望去。
夜幕低垂,前面隔了两条街的沸腾的喧嚣热闹好似隐隐约约被被风带了过来,还有浮尘的烟火味。整个城市灯光闪烁,像是炭火的余烬。周满刚想闭着眼感受,忽然耳边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呼救。
当周满在看见一角校服被拖进学校一旁的小巷子时,周满行动比脑袋的反应更快,直接跑着跟了进去。
周满刚迈进巷子时,就看见十米不到的位置的安怡,正被三两个看起来是社会闲散人员的年轻男子捂住嘴巴,她眉头一皱,就算是对方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但周满还是没打算直接转身离开假装没看见。
“放开她!”周满呵斥道,说这话时,她已经将书包脱下来拎在手里。
周满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携带管制刀具,手边也没个趁手的东西,如今只能用还算是装满了知识的书包挡一挡,希望里面是真装着力量。
周满出声那会儿,一手拉着安怡的额头上带着一道刀疤的男人顿时抬头,目光猥琐地又黏糊地落在周满身上,邪笑道:“小姑娘难道还想英雄救美?”
“老大,这哪里是英雄?明明就是个小美人。如今小美人都主动送上门来,我们怎么好意思拒绝?”
周满听着耳边乌七八糟的荤话,脸色逐渐变得冷冽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周满抿了抿唇,随后张嘴讥讽道,“什么癞蛤蟆也配跟人说话?我警告你们,这里是国礼高中,前前后后都有监控,我过来已经报警,所以你敢动我试试?”
报警两个字,像是瞬间激怒了在场的三个人。
“妈的,敢报警?老子今天废了你!”说着,为首的一人朝着周满冲过来,“老子来看看你今天到底是救人还是自救!”
周满在对方冲过来时就将书包抡了出去,虽说刚才看起来是气势十足,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是有多没底,她从前是个好动的性子,但也从来没做出过打架这种出格的事。如今只凭着一腔孤勇,不想被人打,那就要去打人。
冲过来的其中一个混子也没想到周满力气这么大,一巴掌竟然被周满打了个正着,而且更要命的是就因为周满这一巴掌还有些让人觉得脑袋晕。
“靠?不是说了就一个成绩好的小丫头吗?这看起来像是练过啊!”被周满打了巴掌的人嘀咕着。
也就是这么一句话,周满忽然脑袋里敲响了警钟。她目光一凝,飞快躲过刀疤男的袭击,一把扯下在自己胸口上别着的校牌,抓住刚才嘀咕着那句话的红毛男。手里没有什么工具,周满将校牌别针一面对已经被自己扣在手里的男人的眼睛上,声音强做镇定还让人听不出来有半分胆怯:“动什么,我手抖,要是一不小心次刺瞎了你眼睛,我也会很抱歉。”
红毛男:“……”
周满可没想过就用一根别针威胁谁的命,这么个小玩意儿,对于穷凶极恶的人来说扎在身上都不觉得疼的,但如果废了一双眼睛,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你想做什么?”有人问。
周满后背抵着墙,冷笑着看着站在不远处毫发无损的安怡,手里的这别针被她捏得向下了好几分,吓得红毛男不管不顾大喊大叫:“救命啊!你,你小心点啊啊啊啊!”
周满:“??”
众人:“??”
到底今天是谁想要来劫持谁啊!
“你一个劫匪叫救命你不丢人啊?”周满忍不住道。
红毛男:“……”
丢人算什么,眼珠子没了这才更恐怖啊!
不知道算不算因为在这样紧张的氛围里时间长了,周满也不再像是最开始那么慌张,声音都淡定了很多,她眼神平静看着不远处的安怡,甚至还露出一个极淡的微笑,这不过这笑容落在别人眼里看着就觉得有点瘆得慌。
“安怡,今天好玩吗?”周满问。
安怡听得她的声音一阵哆嗦,随后惊慌摇着头:“周,周满,这,这怎么能叫好玩呢?我好怕啊!”
周满嘴角笑意越看越冷:“怕吗?我以为你玩得还很开心,这些人你叫来的是吧?你觉得现在这个人在我手里,我让他们现在反水,你还能这么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这话一出,安怡脸色顿时变了。
“周满!”安怡大喊一声,声音尖锐极了,带着几分她自己可能都没觉察到的恐惧。
周满无所谓笑了笑,“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不敢?还是觉得我现在以为你什么都没做?”
到底做了没有,问问在场的几位仁兄不就知道了吗?
安怡开始发抖。
周满眼神变得有些凶,她以为不撕破脸,就在外面披着一张同学的皮,她和安怡也能相看两厌平安顺遂过完最后在学校的日子,但却没想到她不招惹被人,反而三番两次被人招惹。
“你不是看见了吗?我胆子还很大,所以你这种大小姐,既然都能做出来去外面找人买凶,也应该有考虑过你买的这些人如果中途反水是什么后果吧?”周满问。
如果前一刻安怡还是故作镇定,那么在这一瞬间,她所有的假装的淡定全部化作泡影,抖如糠筛。
当温理焦急赶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他担心不已的的女孩子手里拿着校牌抵在一比她高了不少的年轻男子眼睛上,剩余的几人或多或少因为受到了周满这个动作的威胁,不得不僵持在原地,而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安怡,蹲在了地上呜呜地哭。
温理在看见安怡时,脑子里的反应比周满更快。他估摸着周满没有把自己那天早上的话放在心上,所以才掉进了坑里。
等到警察到来时,周满甩了甩一直捏着校牌别针的那只手。保持一个动作太长时间,她觉得有点手麻。
温理又急又气,在看见周满动作时,冷声道:“手酸?”
周满还没回答,就听见耳边很快再一次落下来温理的声音,带着特别的暴躁的情绪:“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