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看看其他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让一个局外人教他们如何做,是在是难以接受。
重点是,对方说得还让人无法反驳。
“额……”独的思考回路一时间卡住了,
“嗯……”海德拉倾斜着头,似乎在思考。
“也许我们真的做错了?”独有点动摇了。
也许,也许把人类变成他们的同类并不是什么好想法。
……
罗伯特和其他三位长老分开之后,就径直去追了逃走的那一个。
终于是追上了。
可能是阿永也没有全力跑的原因。
“我……”罗伯特其实是长老里面最应付不来麻烦的一个。
这时候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罗伯特长老是负责学院里所有教师和学生的工作安排的,平日里也喜欢看书。
总有一种礼节。
阿永注意到了他,然后主动停下来。
太好了。罗伯特暗暗松了一口气,站在阿永的对面。
“你……”阿永脸色平常:“有事吗?”
这一句话还把罗伯特给问住了;不回答吧,显得不那么礼貌。回答吧,难道还能说,我是来杀你的?
不过毕竟活了这么些年的老人了,道:“恐怕你今天可不能全身而退了。”
阿永朝罗伯特身后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没有其他人来,道:“我不这么觉得。”
“你知道吗?小子。”罗伯特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有些感伤地道:“其实我有点愧疚的。”
阿永的眼睛似乎活了过来:“你不……”
罗伯特打断他:“我知道。我没有说这种话的立场。”
都说年纪大的人容易感伤,谁说不是呢。
罗伯特颇为遗憾地叹了气:“对于她的事,我很遗憾。”
“是我没保护好她。”阿永出乎意料地说:“我不够强。她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是,她离开的时候也是。现在也是!”
阿永处于一种悲愤之间的感情:“如果我能保护好她……”
“但是总有些无法填充的遗憾。”罗伯特没想过要靠近他,但是却感觉两人有了点话说。
“总有那么遗憾的人。”红色的袍子飘扬起来,讲述着潜藏在罗伯特心中,那个只属于他的憾事。
“我只能说”罗伯特道:“如果再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阿永盯着他,还以为能听到什么饶恕的话。
“我还是会那样做,你明白吗?”罗伯特抬头看了一会儿天:“有些事情是没法左右的。”
“是吗?”阿永身后逐渐升起蓝色的液体:“那我猜,你现在也不会动摇的。”
“正是。”罗伯特干净利索地答:“那群老混蛋把这种麻烦事交给我,我没法推辞的。”
“即使那件事,是杀掉一个虽然与你们不同族,但却毫无恶意的人?”阿永的战意涌上来,风吹得更厉害了。
“那场战斗我就在旁边。”阿永抬起手来,蓝色的液体从他的指尖缠上来,如同盔甲一般:“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们,即使你们想要杀掉她。”
这句话的语气平淡极了,仿佛在谈论某个车载电台的好坏。
只有阿永自己知道,那是多么大的愤慨。
“你的同伴呢?”阿永咬住嘴:“最好让我也试试一打四的感觉,就像她那样……”
“只有我一个。”罗伯特甩甩手:“真是麻烦。快
入土的人了,还要和小辈动手动脚。”
出乎意料的是,有第三个声音出现了。
“我倒是很乐意代劳。”勉全力以赴才跟上罗伯特的速度,此时刚刚介入两人的对话。
“嗯?”罗伯特有些奇怪:“你不去好好养伤,在这里做什么?”
勉吐出一整口气:“我们之间有些帐要清算。可以吗?”
罗伯特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袍子松垮下来——这也意味着气势的消失。
“当然可以。”罗伯特想:反正这家伙跑不掉,先让他们二人打,真有什么意外也不会出大问题。
阿永聚焦在勉身上,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家伙……也许是在哪见过?
记不清了。
勉向前走两步,和阿永面对面站着。
看着这两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罗伯特脑子里闪过很多。
“唉,人老了,就是老了。”说了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罗伯特突然问:“你们之间有恩怨吗?”
勉不看向罗伯特,道:“我是抱着杀他的决心来的。”
阿永依旧面无表情,好像不管是谁谈论他的生死,都已经无关紧要。
他那不存在的心房里,只有她。
“走吧,走。直到世界的尽头。她会在那等你。”易的面容出现在阿永的脑海里,还有那句话。
“我不会死的。”阿永突然不出声地微笑:“我不会死的。我一定还会见到她的,在世界的尽头。”
世界的尽头?那是什么地方?勉摒弃掉多余的思考,然后,再一次地,握住了剑。
罗伯特似乎被某个词触动了,居然朝着两人喊:“杀不掉的话就别勉强啊!”
两人都没有听到这句话。
勉总算找到了一个算是可以为朋友的死负责的人,一上来就是功率全开。
绷带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了,勉摆出架势。
风在他身旁流动,如同撞到礁石的柔弱浪花。
“势写入,无上!”
这一剑出手的时候,阿永还在思考着她的脸。
不知为何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细节。明明他不是人类的,怎么可能会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