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男沉睡着,他所谓的沉睡就是看剧本。
话剧
周围什么也看不清。
我从一个平面上爬起来,有什么东西像被子一样盖着我,我掀开来。
“潮湿且通着冷风的停尸间,一阵骚动。黑暗。”
我坐起来,试图适应低迷的光线,或者说很少有光线。
很安静,又有一点没来由的风。
我意识到我坐在一个多易碎的薄木头板上,棉花和布料少的可怜。然后是盖着的轻飘飘的被子,甚至不叫被子。
“一具腐烂的尸体坐了起来,打量着什么。”
突然旁边的躁动让我心跳声变大,呼吸困难。
我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尸体转过头,看向了他。”
哦,嘿。
她在看向我,并且同我打招呼。
应该是我?或者说,还有谁?没谁了。
哦……额,你好?你的脸……
我有点颤音,真奇怪,我在需要颤音的时候它从来没出现过。
脸?哦,这是为了话剧啊,你忘了吗?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两具尸体在交谈着,风是一个动词。”
话剧啊……怎么样了呢?我问她。
唉,不就那样呗。半死不活的。很少人来看。
她抱怨着。风奇怪的大,我却感觉不到有多冷。
她总算不再躺着了。只是不安分地晃着腿。
真奇怪,她明明脸上都是腐烂的碎肉和外露的器官,甚至还有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我却离奇地觉得她很好看。
我叫张青,你可以叫我青。他们都这样叫我。
她这么说。
啊……嗯。青。
“女性的尸体点点头。你的名字呢?她问。”
你可以叫我尘。
我逼着自己想出一个名字。
好的,尘。
她从她的床上跳下来,蹦蹦跳跳地转着圈。
“可怖的尸体晃动着裸露的关节到处走。”
也就是好在这里是地下室,所以我们才能在这儿待着。
她应该是想同我讲话,才找了一个话题。
我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
什么,什么意思?我问。
就是说啊,剧院现在不挣钱了。话剧什么的都没人看。于是只好缩减些支出,就把员工休息室挪到了地下室。
她说话的语气里有一丝无奈。
我正要反驳,却被她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至少这是一笔稳定的收入不是吗?而且还有休息的地方。比其他的工作已经好很多了。
我什么话也讲不出来。
“被称作‘青’的女性尸体一边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一边试图让他放松警惕。”
她缓缓地向我这边走来。
说起来,我还从来没见过你呢。看你什么都不懂,应该是新来的吧。
是啊,我才来。
对。负责安排新人的那家伙从来都不负责任。西装混蛋。
她终于到我面前了。
迷人的快要掉出来的大眼睛。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舔了舔嘴唇,摆出一个可爱的表情,问。
嗯……
我正在着迷呢,突然听见异样的声音,立马蜷缩起来。
青,别欺负新人啊。还是老样子。
“一阵响声,又一句女性尸体坐了起来。”
她极其不满地撅起嘴,看向她。
你又来坏我的好事?雨。
雨摇了摇头,看向我。
她有奇怪的癖好。别理她。
哦……我迷糊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