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镜好像比我还要在意恢复记忆的事。
“其实我有?个猜想。”突然有一天,五条镜跑来对我说。
那时我正在玩插花。因为实在是太闲了,所以就想找些事情来做。有?时候看到雅致的庭院,就忍不住想要种些大白菜。为了控制自己的蠢蠢欲动的手,于是就玩稍微文雅一点的插花。
反正对我这种不懂艺术的人来说不管怎么插,都没差就是了,自然也就不管什么流派了。
“什么猜想?”
五条镜作为五条家的家主其实挺忙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似乎和五条家的任务有关。不过对我来说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么忙的他,会?为我的过往记忆奔波劳碌。
如果没有雪丽的那番话,我可能真的会?特别相信他。甚至还觉得他是个好人。
……等等,那我为什么要相信雪丽?
忽然间我陷入了沉默。
“有?没有存在一种可能,你之所以不想想起过往,其实是在守护一个秘密?”五条镜看着我说道。那双纯粹的蓝眼睛对准我的时候,里面似乎有什么在流动。
“诶?”插花的手一顿。
我有?些奇怪:“守护秘密?你在开玩笑?我能有什么秘密?”
五条镜有?时候说的话就是让人听不明白。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这个猜想,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他不理会?我话语中的抗拒,自顾自地说:“不一定是你的秘密,可能是其他人的。比如说……麻仓叶王的秘密。这世上,不乏有窥探人心的术式或阴阳术,所以守护秘密的最好方式就是忘记。”
他说的煞有?其事,我差点就信了。
我觉得五条镜这几日可能太累了。居然觉得我会?为了麻仓叶王的秘密而主动失去记忆吗?
“要不要给你揉揉太阳穴?这几天一定很累吧。我听侍女说,禅院家近来似乎抢夺了不少的任务?”
关于这一点,也是我从侍女口中的话以及自己的猜想确定的。
五条镜愣了愣,随后微笑道:“好啊。”
见他同意,我收拾了下,然后来到他的身后,给他揉起了太阳穴。
“力道还行吧?”
“很舒服哦!”他竖起大拇指说,“真不愧是阿婵。”
他阖上双眼,我小心地控制着力道。
恍惚间,似乎也给谁这么揉过。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五条镜开口道:“谢谢,已经可以了。”
我放下手,重新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
“奴良滑瓢不是说了吗,我的大脑没有术式和阴阳术的痕迹。”
五条镜睁开眼,随后微笑地拾起一根莲蓬插入花瓶中。
“阿婵,这世上不只有术式或者阴阳术才能抹去人的记忆。”
我想了想,犹豫地说:“不是阴阳术或者术式……你指的是药物?”
“哎。”他露出了赞同的微笑。
“太令人惊讶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五条镜的手可真妙,三两下就把被我插得凌乱的花瓶收拾好了。视觉上我感觉没什么差别,但在立意上却多了几分典雅和佛性。这种高雅的艺术我看是学不会?了。
“奴良滑瓢觉得你因为受刺激,所以才不愿回想起过往的事。但我觉得不是。”
他接过我手中的枯枝,然后用剪刀修好。
“对你这么重要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刺激而忘却?短短几日相处,我认为阿婵不是一个会选择逃避的人。所以我认为,是你在守护某个秘密。”
其实我根本就没听懂。不过还是谢谢你夸我,虽然这夸赞有?点言不符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