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了,袁任费一边嚼一边问:“我的东西你什么时候给我?”
“你别慌啊!”陈泽洋把袁任费的手表捏在手上把玩:“你这表我爸也有一块,百达翡丽5002p,铂金表盘,几十个宝石镶嵌,背面还有一副天穹图,这么顶级的一块儿手表,却只有48小时动力储备,需要手动给它上发条,隔一天就得给它拧一次,太麻烦了,买块儿自动的多好,你们富一代都这么无聊吗?”
“你父亲是富一代,我不是。”
“过于谦虚也是一种骄傲,你全家都被地震给埋了,想做富二代也难吧?”
“我不算白手起家,叔叔给了我钱。”
“那点儿钱算什么,跟你现在打下的江山一比,微不足道。”
“微不足道吗?如果叔叔没有收养我,我大概会在家乡趴一辈子吧,一辈子连媳妇也讨不到,谁会嫁给一个没有腿的残疾人。”袁任费话峰一转,“你还记得叔叔吗?他当年可是最喜欢你。”
“我不大记得他的脸了,给我开一个酒。”陈泽洋最后一句话是冲机组人员说的。
“怎么会呢?他像父亲一样抚养你。”
“他并没有把我当儿子,只是把我当一个工具,以后我爸死了,我可以继续当他的白手套,为他管理资产。”陈泽洋把酒杯接过来一饮而尽。
“这是一个荣誉,我现在也在逐步的抽离出来,挣钱是无穷无尽的,我不能永远把时间浪费在那上面,除了核心的部分,准备考察几个我能信任的人转移一部分出去,多少人想要这份工作都得不到呢。”
“你是一个正常人,在你身边工作只是工作,叔叔……”,陈泽洋又灌了一杯酒一口到胃,“我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一步不能动,一句不能错,童年活的非常压抑,连我想养一条狗,都是可望而不可及。”
“所以你现在养一堆狗来弥补你童年的阴影?”
“你不是我,你没有受过我受的苦,站在那里说风凉话是很容易。”
“我没有受过你受的苦?地震的时候我被埋在教学楼里面,腿被水泥板压坏死了,经过一晚上的援救才把我挖出来,拉到医院说只能锯了,医生找不到我的监护人,因为他们都被埋了,你说我没受过你受的苦,在我看来,你的苦只是无病呻吟而已。”袁任费小时候就认识陈泽洋,可能是因为熟悉的缘故,说了一些他这辈子都不大可能再对第二个人讲的话。
“每个人有每个人要走的路,这是生来就注定的,如果不是因为地震,你又怎么可能被叔叔收养?你又怎么可能做到今天行业大佬?”
“我宁愿没有地震,就在老家平凡的过一生,只要父母还在。”
“所以我也一样,宁愿钱少一点,当个平凡人也不要当别人的白手套,看似手握财富,实则供人驱策,为人卖命,不是我所愿。”
“你的诡辩很不错。”
“我伦敦大学心理学毕业,跟你这种野路子当然不一样。”
“就是不知道你午夜梦回,有没有梦到过叔叔。”
“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不信,把表带上吧!我睡一会儿,劝你也睡一会儿。”陈泽洋把手表抛给袁任费,闭眼眯起来。
“手机什么时候给我?”袁任费得到手机,才能调动人来救援他。
“婚礼完了,回天都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