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方山是天都市的高级公墓,墓园之中还有一块墓园,是晋城地产花钱买了一大块地拿围墙圈起来当家族墓地一样,阿莱把陈忆之带到陈氏家族墓园门口就不走了。
“你不进去啊?”陈忆之问。
“陈先生在里面的。”
陈忆之隔着铁门朝里面瞄了一眼,只看见大石头屏风和几颗青松,公墓满山都是坟墓,她原本是不怕的,因为阿莱一路都跟着她,这要一个人进一个陌生的隔离的墓园,突然有点儿怯,为了不让阿莱看出自己的胆怯,陈忆之没有犹豫多久,大步走了进去。
完全是她多虑,转过石头屏风就能看见山坡上陈冬青正在里面祭拜着,陈忆之一路边走边看墓碑上的文字,走到陈冬青身后,跟着跪下来。
“你拜过你母亲了?”陈冬青问她。
“拜过了。”
陈冬青又换了一个墓碑敬献菊花,这次他没有磕头,只是左手抚摸墓碑,陈忆之想死者为大,跪着朝墓碑磕头。
“往年都是陈泽洋来磕头,没想到今年换成你来。”陈冬青微笑道。
“叔叔,我发现每一个墓碑上刻的孝子贤孙的名字都是公公婆婆和陈泽洋,一个您的名字都没有。”怎么会一个陈冬青的署名都没有,这么多墓碑表面上看起来都跟陈冬青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难道这些都是陈泽洋的长辈?”
“嗯,你发现了,”陈冬青点头赞许陈忆之敏锐的观察力,“恰恰相反,这里面躺着的人都是我的长辈,和朋友,大部分跟爱国他们都没啥关系。”
“那为啥连个您的名字也不加上?”
“陈冬青这个名字是孤儿院的人给我起的,现在陈冬青这个人并不存在。”
“不存在?”陈忆之奇怪的看着陈冬青,这不是好好的站在那里吗?难道不是人是个鬼?春风吹过,这人难道会被吹散?
“你想,我如果按照孤儿院给我的身份活着,现在应该是六十多的人了,这张脸说是六十多怪不怪?”
“有点,”陈忆之看着陈冬青的脸和身形,也就是二十多,顶多三十,“所以您现在换了别的身份证了?”
“嗯,陈冬青的身份证已经死亡注销了,我现在是不存在的人,晋城地产由爱国持有,医院由玲持有,郭家庄由郭光持有,太平洋的小岛在张世廉名下。”
“还有岛呢?”陈忆之吃惊的咋舌道。
“买过一个岛,等南定屿的事儿办完了我带你们去玩儿。”陈冬青指的“你们”,是指家里的全部男孩女孩们。
“好,”能出国玩就要办护照,陈忆之想起一件事,问:“叔叔,你出国有没有护照?”
“我有两个不同的护照备用,山奇给我办的,当时把他推到公安系统,也是想着办这些方便。”
“哦。”
“你明白了?”陈冬青问。
“明白了。”陈忆之明白了“陈冬青”这三字不能刻在墓碑上的原因,就像陈冬青从来不拍照片,不留下记录,方便随时变换身份。